安慰她的朋友，小陸在她加班時總默默留盞燈，連化妝師都在輕聲哼她喜歡的老歌。這些細碎的光，竟真的把她從過去的陰影里，托到了此刻的晨光里。

  “該上底妝了?！?化妝師用指腹蘸著粉底液，輕輕拍在她臉頰上，“你皮膚底子好，不用太厚。” 白曉婷和小陸擠在沙發(fā)上吃包子，忽然說起上學(xué)時的糗事：“當(dāng)時我倆第一次出去玩，她把口紅涂到牙齒上了?！?小陸笑得直打嗝：“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連汪凱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br />
  齊雨兒閉著眼任化妝師描畫眼線，聽見這話忽然想起汪凱冷戰(zhàn)后回家的那天。他支支吾吾的說 “以后我哥那邊我來擋著”。那時她就知道，有些棱角或許磨不平，但愿意為你彎腰的人，總值得再等等。

  齊雨兒化妝期間，朋友們都陸陸續(xù)續(xù)到了齊雨兒的房間，等著一會兒堵門汪凱給大家發(fā)紅包。

  “睜眼看看。” 化妝師遞過面小鏡子。齊雨兒睜開眼的瞬間，忽然愣住 —— 鏡中的人眉眼舒展，眼線在眼尾輕輕上揚，像只振翅的蝶，唇色是恰到好處的珊瑚紅，連浮腫的臉頰都透著自然的紅暈。

  白曉婷湊過來看，忽然 “哇” 了一聲：“這哪是消腫？這是換了張臉！” 小陸已經(jīng)開始換伴娘服，淡紫色的紗裙在晨光里泛著柔光：“快換秀禾吧，快到時間了?！?br />
  齊雨兒摸著鏡中的臉頰，指尖劃過細膩的粉底。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亮透，陽光穿過紗簾落在地板上，像撒了把碎金。她忽然想起昨晚汪凱的消息，想起那句 “老公” 的回復(fù)，嘴角忍不住彎起來 —— 原來幸福從來不是完美無瑕的童話，是帶著點黑眼圈，腫著臉頰，卻依然有人把你捧在手心的真實。

  化妝師正在拆秀禾的防塵袋，中國紅的裙擺在空氣里展開，像一團綻放的火焰。齊雨兒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接那件承載著無數(shù)期待的禮服，忽然聽見走廊傳來利津的大嗓門：“齊雨兒！汪凱的車隊到啦！”

  03

  鞭炮聲在酒店門口炸開時，齊雨兒正提著秀禾的裙擺往窗邊跑。樓下的迎親車隊像條擱淺的龍，汪凱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最前面，被阿哲他們推搡著往大堂走，手里的紅包袋鼓鼓囊囊，在陽光下閃著光。

  “來了來了！” 白曉婷把防盜鏈扣上，轉(zhuǎn)身往門后塞了把椅子，“紅包不到位，堅決不開門！” 小陸已經(jīng)搬了張桌子擋在門內(nèi)，上面擺著三碗加了芥末的面條 —— 這是大家昨晚連夜想的 “攔門招”。

  齊雨兒靠在墻邊笑，禮服的裙子有點緊，硌得腰有點酸，卻抵不過心里的雀躍。她看見利津躲在走廊拐角打電話，對著聽筒壓低聲音：“第一關(guān)是芥末面，你們讓汪凱自己喝，別讓伴郎替！” 掛了電話轉(zhuǎn)頭就沖屋里喊：“他們快到三樓了，紅包準備好接招！”

  “叛徒！” 白曉婷作勢要擰她胳膊，利津笑著躲到齊雨兒身后：“我這是戰(zhàn)略臥底，為了讓你們多賺點紅包！” 正說著，門把手突然被擰了擰，汪凱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雨兒，開門吧，外面冷。”

  “先答題！” 小陸把張紙貼在門上，上面寫著 “新娘的生日是幾月幾號”。門外沉默了幾秒，傳來阿哲的起哄聲：“連這都不知道？回家補課去！” 接著是汪凱底氣不足的回答：“二月十六？” 利津立刻朝門縫喊：“錯！是農(nóng)歷二月十六，公歷三月十二！”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

  齊雨兒忽然想起今年生日，汪凱買了個錯版蛋糕，把 “26 歲” 寫成 “16歲”，還嘴硬說 “在我心里你永遠 16”。那時的燭光和此刻的喧鬧重疊在一起，讓她忽然鼻尖一酸。

  “紅包！紅包！” 門外的人開始拍門，紅包從門縫里塞進來，被白曉婷一把搶過去：“太少了！再來點！” 利津偷偷給阿哲發(fā)微信：“第二關(guān)讓他唱情歌，必須是齊雨兒最喜歡的那首《小幸運》?！?發(fā)完又立刻轉(zhuǎn)身幫著數(shù)紅包：“才八個，至少再來十個！”

  門板被撞得咚咚響，汪凱的聲音帶著笑：“雨兒，我知道你在里面，別聽她們的。” 齊雨兒剛要應(yīng)聲，就被胡姐捂住嘴：“不能心軟！當(dāng)年我結(jié)婚，我老公可是發(fā)了兩百個紅包才進門?！?br />
  僵持了五分鐘，門外忽然安靜下來。利津眼珠一轉(zhuǎn)，又給阿哲發(fā)消息：“差不多了，我放你們進來，記得提醒他找鞋 —— 一只在窗簾盒里，用紅布蓋著呢?！?發(fā)完朝屋里使眼色：“準備開門，我聽見阿哲說‘放大招’了。”

  白曉婷剛解開防盜鏈，門就被猛地推開。汪凱帶著伴郎們涌進來，西裝領(lǐng)口都歪了，手里還攥著個沒發(fā)完的紅包。他一眼就看見站在窗邊的齊雨兒，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子，幾步?jīng)_過來想抱她，卻被白曉婷攔住：“先找鞋！找不到鞋不能帶走新娘！”

  伴郎們立刻在房間里翻找起來，有人蹲在床底摸索，有人扒著衣柜門張望。汪凱的目光掃過窗簾，忽然想起利津剛才發(fā)的微信 —— 她早上特意說 “窗簾拉得太嚴實，透點光才好看”。他走過去輕輕掀開窗簾，果然看見個紅布包，打開正是只紅色的婚鞋，鞋面上鑲著顆小小的水鉆。

  “找到了！” 汪凱舉起婚鞋，像個贏了比賽的孩子。齊雨兒看著他單膝跪地替自己穿鞋，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燙得像揣了團火。利津在旁邊舉著手機錄像，嘴里還念叨：“另一只在床板底下，我故意沒說，看他能不能找到?！?br />
  阿哲突然喊：“找到了！” 從床底拖出只拖鞋 —— 竟是齊雨兒平時穿的棉拖。滿屋子的人都笑起來，汪凱也跟著笑，眼角的細紋里盛著陽光：“不管找沒找到，今天你都是我的新娘?！?br />
  鞭炮聲又在樓下響起，這次更響更密。汪凱站起身，輕輕牽起齊雨兒的手，禮服的裙擺掃過滿地的紅包碎屑，像朵盛開在喧鬧里的云。齊雨兒望著他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忽然想起試妝那天老板娘說的話：“好的婚姻，就是能在熱鬧里看見彼此的真心。”

  利津還在跟阿哲對賬：“總共收了三十八個紅包，回頭分你一半。” 白曉婷和小陸忙著整理中午要換的的婚紗，攝影師舉著相機追著他們拍，鏡頭里的兩個人手牽著手，在漫天的歡聲笑語里，慢慢往門外走 —— 那里有等待的車隊，有滿堂的賓客，還有往后無數(shù)個透著煙火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