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鸚疲傳書,父女牽情
案旁,拿起易楓之前磨好的炭筆,低頭思索起來。她先是寫了自己在深山的安穩(wěn)——易楓待她極好,王貴妃等人也相互照料,不必擔(dān)心;接著,筆尖頓了頓,臉頰更紅了幾分,才一筆一劃寫下:“女兒已傾心于易楓,如今已是他的人,往后愿與他共擔(dān)風(fēng)雨,還望父親莫怪?!?br />
寫完后,她又仔細讀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才將信紙折好,用麻繩綁在鸚鵡爪子上,輕輕撫摸著鸚鵡的羽毛,聲音放得極柔:“辛苦你,把信帶給我父親?!?br />
鸚鵡像是聽懂了一般,蹭了蹭她的指尖,撲棱著翅膀飛向洞口,又轉(zhuǎn)頭叫了聲:“朱伯材收信!”便消失在風(fēng)雪里。易楓走到朱璉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腰:“伯父看到信,肯定會高興的。他最疼你,只要你平安,比什么都重要?!?br />
朱璉靠在他懷里,點了點頭,心里卻忍不住泛起期待——自汴京城破后,她與父親朱伯材便斷了聯(lián)系,如今終于能傳信,哪怕只是只言片語,也能讓父親安心。
而此時的朱伯材軍營中,寒風(fēng)正卷著雪沫子呼嘯。朱伯材剛巡查完營地,正站在帳前望著北方,心里滿是對女兒的牽掛——自聽聞朱璉被易楓所救,他雖放下幾分心,卻總盼著能有確切消息。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鳥鳴傳來,他抬頭一看,正是易軍傳信用的鸚鵡,爪子上還綁著一卷信紙。
朱伯材快步上前,小心翼翼解開信紙,看到落款“女兒朱璉”四字時,手都忍不住發(fā)顫。他快速讀著信,看到“女兒已傾心于易楓,如今已是他的人”時,先是愣了愣,隨即嘴角泛起笑意——他早就聽手下說易楓為人正直,如今女兒主動認下這份情,想來是真的受了善待。讀到“一切安穩(wěn),無需掛念”時,他懸了許久的心終于放下,忍不住將信紙按在胸口,眼底泛起濕意。
“好,好啊……”朱伯材低聲喃喃,轉(zhuǎn)頭對親兵道,“快備筆墨,我要給璉兒回信,再讓鸚鵡帶給易楓——告訴他,若他敢負我女兒,我定不饒他!”話里帶著幾分威懾,眼底卻滿是釋然。
親兵連忙應(yīng)下,轉(zhuǎn)身去準(zhǔn)備筆墨。朱伯材望著鸚鵡飛向深山的方向,心里忽然生出幾分期待——等戰(zhàn)事稍緩,他定要見見易楓,看看這個讓女兒托付終身的男人,究竟是何模樣。而深山的山洞里,易楓正陪著朱璉坐在篝火旁,兩人都望著洞口方向,盼著鸚鵡能早日帶回朱伯材的回信,也盼著這份亂世里的溫情,能順著信紙,傳遞到彼此心底。洞內(nèi)的篝火添了新柴,火苗竄得更高,映得石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朱璉剛將寫給父親的第二封信綁在鸚鵡爪上,那綠羽鸚鵡便撲棱著翅膀沖出洞口,不過半個時辰,又帶著一卷新信紙飛了回來,尖喙還沾著些雪沫,顯然是趕路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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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回信了!”朱璉眼疾手快接住鸚鵡,小心翼翼解開信紙,指尖都帶著顫。信里朱伯材寫得仔細,既問了她在山洞的飲食冷暖,又叮囑易楓務(wù)必護她周全,末了還提了句“軍中一切安好,待開春便設(shè)法北上”,字里行間滿是父女牽掛。朱璉讀著讀著,眼眶就紅了,連忙拿起炭筆,又寫了一封——說自己跟著易楓吃穿不愁,還學(xué)會了辨認野菜,讓父親莫要擔(dān)心,又問起軍中是否缺棉衣,想找機會幫著縫補。
這般來來回回,鸚鵡竟飛了整整六趟。每次它帶回朱伯材的信,朱璉都要紅著眼眶寫回信,易楓在一旁幫著磨炭筆、裁麻紙,偶爾幫她擦去眼角的淚,話里滿是安撫。王貴妃等人也時不時湊過來,聽朱璉念信里的家常,洞里的氣氛既溫馨又帶著幾分淡淡的牽掛。
等到朱璉寫好第六封回信,再次將信紙綁到鸚鵡爪上時,那鸚鵡卻沒了往日的利索——它撲棱了兩下翅膀,卻沒飛起來,反倒落在石案上,歪著腦袋喘粗氣,綠羽都被汗水浸濕了幾分,連之前清脆的鳴叫都弱了下去,只是用尖喙輕輕啄了啄朱璉的手指,再不肯動了。
“怎么了?怎么不飛了?”朱璉蹲下身,輕輕摸了摸鸚鵡的腦袋,眼里滿是疑惑,“是不是綁得太緊了?我給你松松?!闭f著就要去解麻繩。
可鸚鵡卻猛地偏過頭,往易楓身邊挪了挪,干脆背對著朱璉,一副氣鼓鼓不理人的模樣。
易楓見狀,忍不住低笑出聲,伸手將鸚鵡抱到膝上,指尖順著它的羽毛輕輕梳理:“你啊,也不看看它累成什么樣了。”他抬頭看向一臉茫然的朱璉,語氣里滿是打趣,“來來回回飛了六遍,從深山到朱伯父的軍營,少說也有百十里路,風(fēng)里來雪里去的,它哪里禁得?。窟@是飛累了,想歇會兒了?!?br />
朱璉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看著鸚鵡疲憊的模樣,臉頰“唰”地紅透,伸手輕輕碰了碰鸚鵡的翅膀,聲音里帶著幾分歉意:“對不起啊,是我太心急了,沒顧著你累不累。”
這話剛說完,洞角落里就傳來一陣低笑聲。王貴妃放下手里的針線,笑著道:“璉兒也是心里牽掛父親,才忘了這些。不過這鸚鵡倒是通人性,知道累了就罷工,比咱們這些人還機靈?!?br />
劉淑儀也跟著點頭,目光落在鸚鵡身上:“以前在宮里,也見過不少養(yǎng)來解悶的鳥,卻沒見過這么能干活的,還能來回傳信,真是個寶貝。”
邢秉懿和趙福金湊到朱璉身邊,邢秉懿忍著笑說:“好了,別臉紅了,咱們讓鸚鵡歇會兒,等它緩過來了,再給伯父送信也不遲?!壁w福金則去角落里找了些曬干的小米,放在陶碗里遞到鸚鵡面前:“快吃點東西,補補力氣。”
連趙多福和趙富金兩個小姑娘,都圍著鸚鵡嘰嘰喳喳:“小鸚鵡,你好厲害呀,飛了那么多次!”“你歇會兒吧,我們不催你?!?br />
洞內(nèi)的笑聲漸漸傳開,連之前因牽掛而生的幾分愁緒,都被這溫馨的場面沖淡了。鸚鵡似乎也感受到了眾人的善意,低頭啄了幾口小米,偶爾抬頭叫兩聲,不再像之前那般氣鼓鼓的。
易楓看著朱璉泛紅的臉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好了,別不好意思了。伯父知道你這么牽掛他,心里肯定高興。等鸚鵡歇夠了,咱們再寫信也不遲,反正往后有的是機會傳信?!?br />
朱璉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鸚鵡身上,又看了看身邊的眾人,心里滿是暖意。洞外的風(fēng)雪依舊呼嘯,可洞內(nèi)的篝火、身邊的人、還有這只累得罷工的鸚鵡,都讓她覺得,即便身處亂世,也能擁有這般踏實的幸福。
而此時的朱伯材軍營里,朱伯材正拿著剛收到的第五封信,反復(fù)讀著女兒的字跡,嘴角的笑意就沒停過。親兵走進來,見他這般模樣,忍不住笑道:“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