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北地兄弟會
寒冷的風在枯樹林間穿梭,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林默、秦風和小七藏身于巖石的陰影中,望著遠處那片隱約有火光跳動的防空洞入口,內心進行著激烈的斗爭。那個被稱為“北地兄弟會”的據(jù)點,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卻也散發(fā)著不容忽視的危險氣息。
“我們沒有選擇。”秦風最終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目光掃過林默蒼白疲憊的臉和小七虛弱的神情,“硬闖是找死,離開是等死。唯一的生路,就是和他們接觸,展現(xiàn)我們的價值?!?br />
“價值?”林默苦笑一下,他們現(xiàn)在除了一個驚人的秘密和一身疲憊,幾乎一無所有。
“你是醫(yī)生。”秦風盯著林默,“在末日里,一個醫(yī)生的價值,有時比一箱彈藥還高。這就是我們的籌碼?!?br />
計劃簡單而冒險:由秦風出面交涉,表明他們只是路過尋求幫助的幸存者,重點強調林默的醫(yī)生身份,愿意用醫(yī)療知識和服務換取必要的補給和短暫休整,并試探關于“磐石基地”的信息。同時,必須盡可能隱藏小七的特殊能力,以免引來不必要的覬覦。
深吸一口氣,秦風示意林默和小七跟上,他率先走出了隱蔽處,高舉雙手,以顯示沒有武器,緩慢而清晰地向防空洞入口走去。林默牽著小七,緊跟其后,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站住!什么人?!”一聲厲喝從工事后響起,幾個手持簡陋武器、面色不善的男人站了起來,弓弩和砍刀對準了他們。
“過路的,沒有惡意!”秦風停下腳步,聲音洪亮,“我們只有三個人,一個大人,一個孩子,還有一個是醫(yī)生!需要一點水和食物,愿意用醫(yī)術交換!”
“醫(yī)生?”守衛(wèi)們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一個頭目模樣的人打量了他們片刻,尤其是仔細看了看被林默護在身后、面黃肌瘦的小七,然后揮了揮手:“等著!我去通報屠夫老大!”
等待的時間仿佛格外漫長。冰冷的空氣幾乎要凍僵他們的四肢。小七緊緊靠著林默,她能感覺到工事后面那些守衛(wèi)身上散發(fā)出的混雜著警惕、冷漠和一絲貪婪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那個頭目回來了,身后跟著一個身材高大、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男人。他目光陰鷙,如同鷹隼般掃過三人,最后停留在林默身上。“你就是醫(yī)生?”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是,我叫林默,曾是市醫(yī)院的病毒學研究員?!绷帜瑥娖茸约烘?zhèn)定下來,迎上對方的目光。
“病毒學研究員?”屠夫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有點意思。怎么證明?”
林默深吸一口氣,快速而專業(yè)地描述了幾種常見外傷感染的處理方法,以及在這種惡劣環(huán)境下可能出現(xiàn)的傳染病征兆和初步應對措施。他的言辭嚴謹,條理清晰,展現(xiàn)出了扎實的專業(yè)素養(yǎng)。
屠夫沉默地聽著,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半晌,他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笑容卻沒什么溫度:“好,有點本事。我們這兒確實缺個會看病的??梢宰屇銈冞M來,提供基本吃喝,但有幾個規(guī)矩:第一,武器上交;第二,活動范圍僅限于指定區(qū)域;第三,必須服從安排,需要你們看病的時候隨叫隨到;第四,別耍花樣,否則……”他沒有說下去,但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秦風毫不猶豫地將腰間的匕首交出,林默也放下了撬棍。這是必要的妥協(xié)。
跟著屠夫走進防空洞,一股混合著汗臭、霉味和煙火氣的復雜味道撲面而來。洞內空間比想象中要大,被粗糙地分隔成幾個區(qū)域。一些面黃肌瘦、眼神麻木的人蜷縮在角落的草墊上,他們是“平民”。而另一些看起來相對強壯、配有武器的人則圍坐在火堆旁,他們是“管理者”或核心成員。階級分化一目了然。
屠夫將他們帶到洞穴深處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指了指地上幾張破舊的草墊:“你們住這兒。食物和水會定時送來。需要你看病的時候,會有人來叫你。”說完,他便轉身離開,留下兩個手持武器的人在不遠處“看守”。
雖然環(huán)境惡劣,但總算暫時脫離了荒野中隨時可能死亡的威脅。分發(fā)下來的食物是少量干硬的黑面包和一碗能看到碗底的稀粥,水也是限量供應,但對他們來說已是救命稻草。
小七狼吞虎咽地吃完,很快就在草墊上蜷縮著睡著了。林默和秦風卻毫無睡意。
“感覺怎么樣?”林默低聲問。
“戒備森嚴,等級分明。”秦風觀察著四周,“那個屠夫,不簡單。他看你的眼神,不單單是需要醫(yī)生那么簡單?!?br />
林默也有同感。他注意到,偶爾有成員向屠夫匯報時,會提到“采集隊”、“上交日期”等字眼,氣氛緊張。這里似乎并非一個和諧的避難所,而更像是一個在強權統(tǒng)治下、為某個更高目標(很可能是向“磐石基地”繳納物資)而運轉的艱苦據(jù)點。
他們成功混了進來,獲得了喘息之機,但也無疑踏入了另一個充滿未知風險的囚籠。在北地兄弟會冷酷的秩序下,他們能否順利獲得前往“磐石”的線索?又該如何在這虎狼環(huán)伺的環(huán)境中保護自己和小七?短暫的安寧背后,是更加洶涌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