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突襲沖鋒
陣法塔碑還沒完全造好,骨架參差不齊,但碑身上,已經(jīng)有暗紅色的光芒在流動,像血管一樣,一明一滅,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邪惡氣息。
那紅光映在周圍的荒原上,把沙土和石頭都染上了一層不祥的顏色。
那就是陣法節(jié)點。
塔碑周圍,能看到一些晃動的黑影,是巡邏的荒人,他們佝僂著身子,手里拿著骨刀骨矛,發(fā)出意義不明的低吼。
陳淵勒住馬,舉起拳頭,整個隊伍瞬間靜止,連馬匹都似乎屏住了呼吸。
陳淵攤開地圖,壓得聲音,“鴛鴦?!?br />
“在?!兵x鴦驅(qū)馬靠近,他的聲音像刀鋒擦過冰面。
“你帶五十個人,從西邊那個裂谷摸進去?!标悳Y指著地圖上一個模糊的標(biāo)記,“動作要快,要安靜?!?br />
“明白?!兵x鴦眼中閃過一絲血色。他點齊五十個好手,這些人和他一樣,眼神冷,手穩(wěn)。他們檢查了一下隨身的短刃和弩箭,對著陳淵一點頭,便像一群幽靈,悄無聲息地脫離主力,消失在側(cè)面的黑暗里。
陳淵看著他們消失,抬起手,示意剩下的人下馬。
他在等。
時間一點點過去,月亮慢慢移到了頭頂。
突然,西側(cè)那片裂谷的方向,傳來一聲極其短促的、像是什么東西被割斷喉嚨的嗬氣聲,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
聲音很小,但在寂靜的夜里,像針一樣扎人。
陳淵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就是現(xiàn)在!
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又長又深,仿佛要把這北疆冰冷的空氣全都吸進肺里。然后,他猛地吐出,發(fā)出一聲壓抑已久的低吼:
“陷陣!”
一股肉眼可見的、濃郁的血色光芒,以陳淵為中心,轟然爆發(fā)!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席卷了他身后的每一個士兵!
這一刻,七百多人的士兵都覺得渾身一脹,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鉆出來,流向四肢百骸,疲憊感一掃而空,心臟在胸膛里瘋狂跳動,血液像燒開的水一樣滾燙,眼睛紅了,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殺。
“陌刀!”
陳淵的聲音在血光中炸響,帶著金屬摩擦的質(zhì)感。
“鏘啷啷——!”
七百多柄陌刀同時揚起,雪亮的刀身在血光和月光下,反射出一片令人膽寒的森白。
陳淵隕鐵陌刀向前一揮,刀尖直指那三座散發(fā)著邪光的骨碑!
“殺——!”
七百多個喉嚨里同時迸發(fā)出怒吼,那聲音匯聚在一起,不再是人的吶喊,而是山崩,是海嘯,是鋼鐵洪流破開堤壩的咆哮。
馬蹄聲再次響起如同驚天動地的戰(zhàn)鼓,七百多匹戰(zhàn)馬,被血光包裹,如同從地獄里沖出來的魔獸,馱著它們背上同樣如同魔神的主人,以一種毀滅一切的姿態(tài),朝著荒人的營寨發(fā)起了沖鋒。
大地在顫抖!
荒人營寨里瞬間炸了鍋,那些巡邏的荒人驚恐地轉(zhuǎn)過頭,就看到一片血色的潮水,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他們碾壓過來!他們想要舉起武器,想要發(fā)出警報,但一切都太晚了。
大哈沖在最前面,他左手挽著韁繩,右手那面門板一樣的寬刃陌刀平舉在身前。面對倉促射來的幾支骨箭,他看都不看,就是一擋!
“砰!咔嚓!”
骨箭撞在陌刀上,瞬間粉碎,下一刻,連人帶馬,狠狠地撞進了荒人用骨頭和木頭搭成的簡陋寨墻!
“轟?。 ?br />
木屑紛飛,骨頭斷裂!寨墻被硬生生撞開一個巨大的缺口!
“嗖!嗖!嗖!”
幾乎是同時,默默的人在馬上,身體隨著戰(zhàn)馬的奔馳起伏,但握著弩的手臂卻穩(wěn)得像磐石。每一次扣動扳機,遠(yuǎn)處哨塔上或者試圖組織抵抗的尉級荒人小頭目,就應(yīng)聲倒地,眉心或者咽喉上,多了一個血洞。
陳淵沒有管那些雜兵,他的目光,死死鎖定了營寨中心,那三座塔碑的前方。
那里,鴛鴦?wù)鸵粋€人影纏斗。
那是一個穿著破爛黑袍的荒人,手里握著一根用某種野獸大腿骨制成的法杖。
他顯然就是守碑的巫師,此刻,他法杖揮舞,周身黑氣繚繞,那黑氣凝聚成一只只模糊的、嘶嚎著的鬼爪,瘋狂地抓向鴛鴦。
鴛鴦的身形在鬼爪的縫隙中穿梭,快得像一道影子,他的陌刀每一次揮出,都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將抓來的鬼爪斬斷。
但那黑氣似乎無窮無盡,斷了一只,又凝聚出更多,巫師的嘴里發(fā)出尖銳古怪的音節(jié),顯然是在準(zhǔn)備更厲害的法術(shù)。
陳淵一夾馬腹,黑馬如同離弦之箭,直沖過去。沿途試圖阻攔的荒人,還沒靠近,就被他隨手揮出的陌刀斬成兩段。
隕鐵陌刀在他手中,輕得像一根稻草,但又重得像一座山,沒有任何東西能擋住它一斬之力。
“鴛鴦!”陳淵吼了一聲。
鴛鴦聽到聲音,精神一振,他猛地一個側(cè)滑,躲開兩只合抱而來的鬼爪,給陳淵讓開了沖擊的路線。
那巫師也看到了沖來的陳淵,尤其是感受到陳淵身上那沖天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