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洞被茂密的灌木遮掩著，是我用查克拉絲線精心布置的偽裝。

  “在這里?！蔽宜砷_他的手，蹲下身，小心地解開那些看不見的絲線。

  樹洞不大，但很深。里面放著我的“寶藏”：幾卷備用繃帶、一小瓶傷藥、用油紙包好的兵糧丸，還有……一本破舊的《木葉植物圖鑒》。

  止水學(xué)著我蹲下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小小的空間。當他看到那本圖鑒時，眼神微微一動。

  “你喜歡植物？”他輕聲問，像是怕驚擾了這片寧靜。

  “……只是研究?！蔽覄e開臉，伸手將圖鑒往里推了推，“它們的藥用價值很高。”

  比如止血草，比如鎮(zhèn)痛的花瓣。這些知識在實驗室里被反復(fù)灌輸，如今成了我唯一熟悉的領(lǐng)域。

  止水沒有戳穿我的掩飾。他的目光落在樹洞內(nèi)壁，那里刻著幾道淺淺的劃痕。

  “這是什么？”他伸手輕輕撫摸那些痕跡。

  我沉默了片刻。那些是日期，是每次我覺得快要撐不下去時，刻下的計數(shù)標記。

  也可以算作某種形式上的“倒計時”……

  晚上偷偷跑出來……并不是“好孩子”應(yīng)該做的。我以為自己很好的隱藏了自己行蹤，但卻不知道那是美琴阿姨和富岳放任的結(jié)果。

  “沒什么?！蔽疑焓窒霌踝∧切┖圹E，卻被他輕輕握住了手腕。

  他的手指溫暖而有力，卻沒有弄疼我。

  “小千祭，”他看著我，眼神認真，“不開心的時候，可以不用笑得那么辛苦?！?br />
  我的心猛地一縮。他看出來了，他一直都看得出來。

  但兩人都心知肚明……我也從未朝別人笑過，除了……那次失敗的嘗試。

  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們蹲在樹洞前，像兩個分享秘密的孩子。遠處傳來南賀川潺潺的水聲，伴隨著歸鳥的啼鳴。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是低下頭，輕聲問：

  “止水，我……很奇怪嗎？”

  為什么無法像其他人一樣正常地生活？為什么總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傷害自己？為什么連最簡單的笑容都那么艱難？

  他沒有立刻回答。晚風拂過樹梢，帶來沙沙的輕響。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放在我的頭頂。

  “嗯，是有點奇怪?！彼χf，聲音溫柔得像在哼唱一首童謠，“會給自己纏繃帶當成裝飾，會把苦無保養(yǎng)得比臉還干凈，還會在樹洞里藏一本植物圖鑒。”

  我的手指微微收緊。

  “但是，”他的手掌在我發(fā)間輕輕揉了揉，“這樣的千祭，才是最真實的，不是嗎？”

  我怔怔地抬起頭。

  他的眼眸在漸暗的暮色中依然明亮，像初升的星辰。

  “不需要強迫自己變成別人眼中的‘正?！！彼f，“你做你自己就好?！?br />
  那一刻，我仿佛聽見心底有什么東西在悄然融化。是冰層碎裂的聲音，還是那顆薄荷糖在舌尖最后迸發(fā)的清涼？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當星光開始在天幕中閃爍時，我依然蹲在這個樹洞前，和一個名叫宇智波止水的人分享著這片無人知曉的寧靜。

  而這一次，我沒有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