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爪子便在窗紙上抓出簌簌聲響，毛茸茸的尾巴隔著結(jié)界掃過梅枝，卻只能看見屋內(nèi)被淡金靈光揉碎的光影——蕭清寒指尖攥著床沿的錦被，指節(jié)因用力泛著白，卻在蘇瑾仰頭笑時，掌心又悄悄往她腰間攏了攏。

  “愚徒……莫要再鬧了?！彼穆曇魡〉孟窈腩w沒化的梅糖，尾音卻被懷里的人蹭得發(fā)顫。蘇瑾鼻尖碰到他下頜，聞到他發(fā)間混著松針的梅香里，多了絲從未有過的暖——那是凡人動了心時，從骨血里漫出的煙火氣。她指尖勾住他垂落的發(fā)帶，觸感像揉過新落的雪，卻在觸到他后頸時，聽見他呼吸猛地亂了一拍。

  窗外的陽光穿過結(jié)界，在他睫毛上鍍了層薄金。蘇瑾仰頭望著他泛紅的眼尾，忽然發(fā)現(xiàn)那些曾讓她敬畏的清冷，此刻都化作了眼底的漣漪——他垂眸時，睫毛會輕輕掃過她額頭；指尖撫過她發(fā)間時，會像觸碰最易碎的雪梅；就連布結(jié)界時指尖發(fā)抖的模樣，都帶著笨拙的縱容。

  “就鬧?！?，在他唇角落下輕吻，嘗到淡淡的梅香混著他掌心的暖意。蕭清寒指尖顫了顫，卻沒躲開，反而用指腹撫摸了蘇瑾的唇“結(jié)界都布了……”她貼著他耳邊笑，感覺到他喉結(jié)在掌下滾動，“師尊分明是想讓我鬧。”

  他忽然偏過頭，發(fā)頂?shù)挠窆诓涞剿~角，輕吻落在她發(fā)旋上，像怕碰碎什么寶貝。結(jié)界外的風聲漸漸淡了，只剩彼此交疊的心跳，在月白錦被上織成細密的網(wǎng)。蘇瑾摸到他攥著被褥的手，指尖悄悄勾住他的，發(fā)現(xiàn)他掌心竟有薄繭——那是常年握劍留下的痕跡。

  “下次再敢……”他的話被她突然抬頭的吻堵了回去，雕花床榻上，錦被被蹭得皺巴巴，圖案小人兒歪著腦袋笑，倒像是在看主人家的熱鬧。蕭清寒忽然松開攥著被褥的手，轉(zhuǎn)而托住她的膝彎，將人輕輕抱進懷里，結(jié)界邊緣的靈光因動作泛起漣漪，像撒了一把揉碎的光。

  小白終于趴在梅枝上不動了，尾巴尖卻還在氣呼呼地晃。屋內(nèi)，蘇瑾摸著蕭清寒發(fā)紅的唇角，忽然覺得此刻被他圈在懷里的溫度，比任何靈脈溫養(yǎng)都更暖。他指尖替她理好亂掉的發(fā)簪，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蝶影，聲音輕得像落在雪上的花瓣：“胡鬧……”卻又在她蹭進他懷里時，將下巴擱在她發(fā)頂，輕輕嘆了口氣——那嘆息里裹著的縱容，比百年陳釀的梅酒更甜。

  陽光漫過結(jié)界，在他廣袖上落滿碎金。蘇瑾聽見他心跳聲漸漸平穩(wěn)，卻又在她指尖劃過他掌心時，突然又亂了節(jié)奏。原來所謂“下不為例”，從來不是拒絕——是他攥緊被褥時，偷偷替她擋住冷風；是布下結(jié)界時，特意留了縫隙讓陽光照進來；是明明板著臉說“莫要再鬧”，卻在她吻上來時，甘愿松開所有章法，任她在自己心尖上，踩出一串帶著梅香的腳印。

  窗外的梅枝晃了晃，落下一片沾著陽光的花瓣，正巧落在蕭清寒松開的袖口上。蘇瑾撿起花瓣粘在他額頭上，看見他耳尖又紅了紅，卻沒躲開，反而低頭蹭了蹭她發(fā)頂——像只被順了毛的獸，藏起所有鋒芒，只把最柔軟的肚皮露給眼前人。

  結(jié)界內(nèi)的時光慢得像融化的糖霜，連彼此的呼吸都染了甜。蕭清寒忽然發(fā)現(xiàn)，比起萬梅峰頂?shù)墓吕?，此刻懷里這人帶著皂角香的胡鬧，才是他窮極千年，在風雪里尋了又尋的歸處——不是仙門尊長的威嚴，不是道心穩(wěn)固的克制，而是甘愿為她破布了結(jié)界、亂了心跳，在這方被愛裹住的小天地里，做個會臉紅、會縱容、會偷偷布下溫柔結(jié)界的人。

  “師尊的結(jié)界……”蘇瑾仰頭看他，指尖劃過他眉心的花瓣，“布的真好?！?br />
  他輕笑一聲，指尖刮了刮她鼻尖，結(jié)界外的陽光照了進來，混著屋內(nèi)的暖意，釀成最動人的煙火——原來最好的縱容，從來不是言語的允諾，是他在她吻上來時，悄悄布下的結(jié)界里，藏著的、比天道更重的偏愛：

  ——是護她周全，是許她胡鬧，是哪怕亂了道心，也要在這塵世里，為她筑起一座，永遠有梅香與暖陽的窩。

  雕花床榻上的錦被被揉出細碎的褶皺，蘇瑾仰起臉時，眼尾還沾著未褪的笑意，卻在對上蕭清寒眼底翻涌的暗色時，忽然變得鄭重起來。她指尖撫過他眉骨，觸到那里常年被風雪磨出的淡痕，忽然覺得自己掌心的溫度，竟能焐化他眸中千年不化的霜：“師尊在哪，哪兒就是阿瑾的家?！彼曇糨p得像落在梅枝上的月光，“就這樣一輩子……好不好？”

  蕭清寒喉結(jié)猛地滾動了一下，指尖掐進她腰間的力道忽然松了——不是情蠱作祟的失控，是此刻胸腔里炸開的轟鳴，讓他想起原來蘇瑾在他心里就是個小娃娃，此刻竟說出“一輩子”這樣燙人的話。

  “好?！彼犚娮约旱穆曇舭l(fā)顫，像被風吹散的雪，卻在出口時落進她眼底，染成一片溫柔的紅。蘇瑾唇角揚起笑，正要再說什么，卻被他突然覆上來的唇堵住——這次不是蜻蜓點水的試探，是掌心扣住她后頸的篤定，是指腹揉進她發(fā)間的滾燙，像把攢了多年的心意，都融在這一吻里。

  她還記得情蠱發(fā)作時，他的吻帶著失控的狂亂，此刻卻多了分小心翼翼的珍視——舌尖掠過她唇畔時，會輕輕舔去沾到的梅膏，指腹蹭過她耳尖時，會因她的顫栗而頓上一頓。直到蘇瑾因呼吸不穩(wěn)想要退開，他才忽然低笑一聲，掌心托住她膝彎往上一撈，雕花床榻的帷幔隨動作落下，在兩人周圍織成半片朦朧的光霧。

  “師尊……”她仰頭望著他額前散落的碎發(fā)，指尖蹭過他泛紅的耳尖，忽然被他咬住下唇輕輕一吮。這次的吻帶著明顯的侵略性，卻在她雙臂圈住他脖子時，化作繞指柔——他聽見她發(fā)間傳來細碎的呢喃，像小元嬰蹭他掌心時的哼唧，卻比任何靈力都更能攪亂他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