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治良往前一推，“上房！”

  蔣龍二話不說，蹲下身子雙手交疊。雷淞然踩著他肩膀借力，勉強爬上墻頭。張馳接著上去，回身拉蔣龍。

  李治良看著三米高的墻直搖頭：“我上不去……我真的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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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上也得上！”史策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李治良尖叫著往上爬，指甲摳進(jìn)磚縫，硬是蹭了半米高。史策在下面托著他腳底，自己卻被一顆流彈擦過袖口，布料直接撕開一條口子。

  “快??！”王皓在巷口擋著追兵，手里抄起一塊斷磚砸向沖在最前的兵。

  蔣龍從墻頭垂下紅腰帶：“李治良！抓住！”

  李治良伸手一夠，差一點。

  “再往前點！”史策吼。

  李治良拼命伸長胳膊，終于抓住腰帶末端。蔣龍和張馳合力往上拉，把他拽上了墻頭。

  史策轉(zhuǎn)身就跑，幾步?jīng)_到墻下，王皓緊跟而至。

  “你先上！”王皓托她。

  “你瘋了！”史策不肯，“你受傷了！”

  “少啰嗦！”王皓一把將她頂上去。

  史策半個身子剛翻過墻頭，就聽見下面一聲悶哼。

  她低頭一看，王皓左肩中了一槍，整個人靠著墻滑坐在地。

  “王皓！”她喊。

  “別管我！”王皓抬手把煙斗殼子扔進(jìn)旁邊潲水桶，“走！去南門鐵匠鋪！找任全生！”

  張馳探頭一看，立刻解下靠旗扔下來：“接著！當(dāng)繩子用！”

  史策接住靠旗一頭，另一頭綁在墻頭石頭上，順著滑下來。她撲到王皓身邊，架起他就往墻邊拖。

  子彈打在墻皮上簌簌掉灰。

  “你能走嗎？”她問。

  “能?！蓖躔┮а勒酒饋?，“死不了?！?br />
  兩人借著靠旗爬上墻頭時，追兵已經(jīng)沖進(jìn)巷子口。

  蔣龍在上面伸出手：“快！”

  王皓右手搭上去，左肩血流不止。史策在后面推他，自己最后一個翻過去。

  六個人跌跌撞撞落在人家院子里，狗叫都沒平息。

  “往哪兒走？”雷淞然喘著氣問。

  “穿院！”王皓指著東墻，“隔壁是藥鋪后巷，直通南門大街！”

  張馳帶頭撞開院門，蔣龍背著李治良跟上。雷淞然一瘸一拐，史策扶著王皓，最后進(jìn)巷。

  身后槍聲漸遠(yuǎn)，但他們誰也不敢停。

  王皓走在最后，左手壓著傷口，右手還攥著半截炭筆。那是他從客棧帶出來的，原本打算畫路線標(biāo)記。

  現(xiàn)在筆尖斷了，沾了血，在他掌心留下一道紅痕。

  他回頭看了一眼墻頭，那支煙斗還泡在臭水溝里，浮著一層油花。

  巷子盡頭透出光來。

  王皓說了句誰都沒聽清的話，抬腳往前走去。

  隊伍拐進(jìn)藥鋪后巷時，雷淞然突然停下。

  “怎么了？”蔣龍問。

  “我襪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