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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子嗣風波

  雍正七年冬,大雪紛飛。

  冬日的第一場大雪覆蓋了圓明園,銀裝素裹,卻掩不住宮墻內(nèi)的暗流。長春仙館內(nèi)暖意融融,地龍燒得正旺。宜修看著窗外紛飛的雪花,手中捧著一盞熱茶,神情卻不見松弛。弘歷大婚后的安穩(wěn)日子并沒過多久,新的風波已悄然醞釀。

  剪秋低聲稟報:“娘娘,寶郡王府那邊一切安好,福晉與側福晉相處和睦,王爺亦常入宮請安。只是……閑月閣那邊,七阿哥近日有些咳嗽,溫太醫(yī)說是冬日尋常風寒,但莞嬪甚是憂心?!?br />
  宜修眸光微凝:“孩子小,冬日難熬,讓溫實初仔細照料著。告訴莞嬪,不必過于焦慮,反傷了身子?!彼D了頓,又道,“端妃那邊,近日有何動靜?”

  剪秋搖頭:“端妃娘娘深居簡出,除了日常請安,并無異常。只是……奴婢聽聞,她宮里的錢嬤嬤,前兩日借口領份例,去了一趟太醫(yī)院,與江慎太醫(yī)說了好一會兒話。”

  宜修指尖輕輕敲擊桌面:“江慎……又是他。盯緊些?!敝庇X告訴她,端妃絕不會安分,尤其是在甄嬛之子弘陽和弘歷新婚后嗣這類關乎皇嗣的事情上。

  閑月閣內(nèi),甄嬛抱著微微咳嗽的弘陽,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憂愁。弘陽早滿周歲,活潑可愛,這次風寒雖不嚴重,但落在初為人母的甄嬛眼中,便是天大的事。她日夜守著,親自喂藥,生怕有絲毫閃失。

  眉莊在一旁幫著照料,溫言安慰:“溫太醫(yī)說了無大礙,你也該放寬心,仔細自己身子才是?!?br />
  甄嬛嘆道:“姐姐,我如何能不憂?這后宮……我總覺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陽兒?!苯?jīng)歷了生產(chǎn)時的驚險,她對任何風吹草動都格外敏感。

  眉莊握住她冰涼的手:“皇后娘娘已加派了人手看護,我們自己也萬分小心,定不會讓宵小得逞。”話雖如此,她心中亦有一絲不安,這不安,源于對端妃陰毒手段的認知。

  端妃居所內(nèi),炭火盆邊,她正細細翻閱著一本看似尋常的醫(yī)書,實則內(nèi)里夾了幾頁抄錄的秘方。錢嬤嬤垂手立在一旁。

  “七阿哥只是尋常風寒?”端妃頭也不抬地問。

  “回娘娘,溫實初是這么診斷的。皇后那邊也只是常規(guī)加派了看守。”

  端妃冷笑一聲:“尋常風寒……若這風寒,久久不愈,或是愈后體虛,落下病根呢?”她合上書,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小孩子家,脾胃嬌弱,若在飲食湯藥上稍稍‘不慎’,用了些與藥性相克、卻又不易察覺的食材……比如,喂奶的乳母,吃了些不該吃的東西?”

  錢嬤嬤心領神會:“娘娘的意思是……”

  “去告訴江慎,讓他‘無意’中向負責閑月閣飲食的太監(jiān)透露,乳母多食某種常見河魚,可使奶水更充盈,利于幼兒生長。切記,要說得自然,如同尋常關心?!倍隋?,“那種河魚,性寒,與七阿哥正服用的驅寒藥方中一味藥,恰好相克。少量無妨,若乳母常食……哼?!?br />
  她不僅要讓弘陽生病,還要讓這病生得“自然”,讓太醫(yī)一時都查不出緣由,只能歸結于幼兒體弱。她要一點點磨掉甄嬛的精神,也讓皇帝對這個“命格有疑”的皇子,更加失望。

  寶郡王府內(nèi),卻是另一番景象。富察容音將府中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與側福晉淑慎相處融洽,對弘歷體貼入微。弘歷下朝回府,常能見到容音在燈下為他縫制衣物,或是與淑慎一同研討賬目,府中充滿了溫馨和睦的氣氛。

  這日,弘歷攜容音入宮請安,世蘭拉著容音的手噓寒問暖,又悄悄問:“可有好消息了?”眼神期盼。

  容音臉頰微紅,羞澀地搖搖頭:“讓華娘娘掛心了,還未……”

  世蘭有些失望,但旋即笑道:“不急不急,你們年輕夫妻,日子長著呢!定能早日為王爺開枝散葉!”她如今是將弘歷完全當成了自家孩子,對他的子嗣問題格外上心。

  宜修在一旁看著,雖未多言,但眼底亦有關切。弘歷的子嗣,關乎國本,也關乎她未來的布局。她暗中吩咐太醫(yī)院,定期為寶郡王福晉和側福晉請平安脈,細心調理。

  太醫(yī)院內(nèi),溫實初對七阿哥的病情不敢有絲毫大意,藥方斟酌再三,煎藥必親力親為。然而,他并未察覺飲食上的細微變化。江慎則依計行事,看似無意地“提醒”了閑月閣的太監(jiān)。

  那太監(jiān)不疑有他,只當是太醫(yī)好心,便悄悄告訴了七阿哥的乳母。乳母為了小阿哥“好”,果然開始經(jīng)常食用那種河魚。

  一場圍繞幼小生命的無聲毒害,悄然開始。弘陽的風寒癥狀遲遲不見完全好轉,反而有些纏綿之勢,夜間啼哭增多,精神也不如從前。甄嬛和眉莊憂心如焚,溫實初反復查驗藥方和脈象,卻始終找不到確切原因,只能歸咎于冬日難調養(yǎng),幼兒恢復慢。

  大雪之夜,長春仙館內(nèi),世蘭靠在宜修身邊,擔憂地說:“娘娘,陽兒那孩子病了這些日子,怎么還不見大好?瞧把莞嬪和沈貴人愁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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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修攬著她,目光深邃地望著跳動的燭火:“本宮也覺得有些蹊蹺。溫實初的醫(yī)術不該如此。”她心中疑云漸起,聯(lián)想到了端妃和江慎,“看來,有些人是一刻也不肯消停?!?br />
  她低頭對世蘭道:“明日你代我去看望莞嬪,帶上些上好的血燕和溫補藥材,就說是本宮賞的,讓她寬心。另外……仔細看看閑月閣的飲食單子,特別是乳母的?!彼荒苊髦迨郑荒芡ㄟ^世蘭的關心去側面提醒和觀察。

  世蘭立刻點頭:“臣妾明白!”

  窗外風雪呼嘯,宜修的眼神卻比冰雪更冷。

  保護皇嗣,她棋盤上落下的棋子,是她作為皇后的底線。若端妃真敢對稚子下手,她絕不介意讓這個冬天,變得更加寒冷。新一輪的較量,已在漫天風雪中拉開序幕。

  深夜,溫實初再次被請到閑月閣。弘陽哭鬧不止,小臉通紅。溫實初仔細診脈,眉頭緊鎖。脈象顯示外感未清,內(nèi)里卻似有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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