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舌底驚雷,朝堂掛幡
跡,仿佛觸到了千千萬萬顆跳動的心。
蘭姑悄然進門,遞上一只密封陶罐:“合唱之聲已錄于內(nèi),借發(fā)酵罐氣孔收音法,不失真音?!?br />
蘇晚晴點頭,目光沉靜如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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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推開窗,望向皇城方向。
夜霧彌漫,宮燈點點,像囚籠中的螢火。
她低聲開口,卻如驚雷蓄勢:“這一場風(fēng)暴,才剛開始?!?br />
明日,她要讓這卷長軸、這曲天籟,越過權(quán)貴耳目,直抵中樞。
只為問一句——
制度之下,容不容得下一碗救人的酸?夜未眠,風(fēng)如刃。
蘇晚晴立于院中石階,手中捧著那卷長達三十丈的《萬民酸甜錄》,布帛沉甸甸壓在臂彎,卻遠不及心頭之重。
每一根竹簽都刻著一段命途,每一道筆跡都浸著百姓的血淚與希望。
她指尖微顫,并非畏懼,而是清醒——這一遞,不再是市井爭利,而是向廟堂擲出無聲驚雷。
“蘭姑?!彼p喚。
蘭姑自暗處走出,懷中緊抱一只密封陶罐,罐身纏繞細麻,接口以蜂蠟封死,其內(nèi)封存的,正是百人鄉(xiāng)音合唱的天籟之聲。
這是民間最真實的聲音,借她獨創(chuàng)的“氣孔收音法”留存于甕中,只待開啟時,聲浪仍可沖破宮墻。
“明日早朝前,務(wù)必送達裴御史府邸?!碧K晚晴將長卷與陶罐一同放入烏木匣中,外裹素綢,“告訴他,我不求賞賜,不求誥命,只問一句:制度之下,容不容得下一碗來自泥土的真心?”
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釘,嵌入夜色。
蘭姑重重點頭:“姑娘放心,裴御史曾因諫言被貶三載,最見不得權(quán)貴欺民。他若聽了這卷、這聲,必會代奏。”
蘇晚晴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紅姑帶著萬人簽名的畫面,是盲眼老婦攥住孫福安衣袖的枯手,是陳婆婆臨行前那句“丫頭,你要替我們活著的人說話”。
她不是為名,也不是為利,而是身為一個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的農(nóng)人之后,她深知——食物,本就不該成為權(quán)力的祭品。
翌日黎明,京城內(nèi)外驟起異象。
“共品日”啟動令傳遍南北分號。
無論販夫走卒、村婦稚童,皆可在指定時辰領(lǐng)取一小勺“九釀梅醬”。
無須銀錢,只需一句心聲寫于竹片,投入“回音箱”。
城南孩童圍在攤前,舔著竹勺傻笑;村頭老漢顫抖著手將醬抹在粗餅上,吃著吃著竟跪地痛哭;邊關(guān)驛道上的戍卒聽聞消息,遙望南方喃喃:“那是家的味道……”
百姓口耳相傳,稱此醬為“灶神賜露”——說是天庭灶君感念人間疾苦,特降甘霖救世。
而這一切,正是一場無聲的民意鑄鼎。
同一夜,城西密室燭火未熄。
謝云書端坐案前,指節(jié)叩在北境密信之上,眸光冷如寒潭。
信使已退,室內(nèi)唯余紙頁翻動之聲。
他一字一句讀完,薄唇微啟,吐出的話卻似冰刃出鞘:
“胡軍屯兵黑河口,糧草盡腐……唯缺酸物防腐?!?br />
他眸底驟然一亮,仿佛窺破天機。
手指緩緩移向墻上懸掛的山河輿圖,最終停在幽州前線——那里,是我軍存糧重地,亦是冬季補給唯一通道。
“原來如此。”他冷笑,“燒我糧倉,不只是為了掩蓋貪腐……更是要斷我北境三軍活路。沒有酸,糧不過月即霉,十萬將士,將不戰(zhàn)自潰?!?br />
指尖蘸茶,在案上劃出一條線:由南至北,貫穿七州,直抵邊關(guān)。
他提筆疾書,墨跡凌厲如刀鋒:“速送五百壇特制高濃度‘九釀梅醬’至幽州前線,標注‘藥材——治疫’。沿途遇查,答曰:奉旨調(diào)撥,御醫(yī)監(jiān)督辦?!?br />
落款無名,僅蓋一枚暗紋印璽——那是謝氏遺族最后的血脈信符。
燭火搖曳,映照墻上地圖,一條紅色細線悄然延伸,宛如貫通山河的血脈,正將南方的生機,送往北方的死地。
而在千里之外的杏花村后山窯場,殘月低懸。
蘇晚晴獨自踱步于碎陶之間,夜露沾裙,寒意透骨。
她蹲下身,從灰燼中拾起一片陶甕殘骸——那是昨日京郊查獲的假“信義醬”容器,仿得極像,卻逃不過她一眼識破。
她指尖輕輕摩挲甕壁,忽而停住。
一抹褐色霉斑,正從內(nèi)壁滲出,像是某種無聲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