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園子也能長出金葉子
錢掌柜這才抬眼,瞇著肥臉打量她:“試?試什么?一包破葉子渣?”
“此物可佐粥飯、去腥膻?!彼币曀?,“試用不收費。若你覺得無用,扔了便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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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轉身就走,腳步未停,背影挺直如刃。
錢掌柜愣住,伸手拿起那包小紙,掂了掂,嗤笑:“瘋婆子……”
可就在他欲丟進廢紙簍時,指尖無意劃破油紙一角,一抹辛香悄然逸出,鉆入鼻腔。
他動作一頓。
那味道……竟不似尋常香草那般刺鼻,反倒醇厚悠長,隱隱勾起腹中饞意。
他瞇起眼,望著門口空蕩的街道,喃喃:“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錢掌柜的百物行里,夜燈未熄。
油燈搖曳,映得他那張圓臉忽明忽暗。
他坐在后堂小桌前,親手舀了一小撮“香麻調料”撒進剛熬好的小米粥里,勺子攪了兩圈,香氣如絲如縷地鉆出來,竟讓他這個吃慣山珍海味的老商賈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吹了吹熱氣,淺嘗一口——
米香裹著辛香在舌尖炸開,紫蘇的微溫、芝麻的焦香、粗鹽的顆粒感層層遞進,仿佛整碗粥都被點化了魂。
不腥不膩,不上火,反倒越喝越開胃。
“奇物!”他猛地拍案,“真真是廚房里的點金術!”
正驚嘆間,門簾一掀,十歲的小女兒小翠端著半碗粥蹭進來,臉頰鼓鼓:“爹,我還想再喝一碗!比娘燉肉放的八角還香!您說這是哪來的野婆娘做的?我要見她!”
錢掌柜怔住。
一個鄉(xiāng)野女子,能調出這等滋味?
不僅懂配比,還懂封存、防潮、留香……這不是尋常村婦的手藝,簡直是宮中御膳房的路子!
他眼中精光一閃,胖手重重落在桌上:“來人!備燈籠,去杏花村!”
翌日清晨,晨霧還未散盡,村口老槐樹下已支起一方青布攤臺。
木牌高掛,墨字遒勁:“杏花村青葉變銀糧”。
風過處,布幡輕揚,像一面招財?shù)钠臁?br />
蘇晚晴一身素裙利落束發(fā),袖口卷至小臂,正指揮春桃將新研的“香麻調料”分裝入油紙包。
她沒再去鎮(zhèn)集,也不跪求誰施舍攤位。
這一回,她要把生意送到人眼前——用最原始卻最有效的法子:童謠。
“小石頭!”她揚聲喚道。
十二歲的孤兒小石頭立刻蹦出來,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笑容。
他領著五個孩子圍成一圈,邊跳邊唱:
“一把青葉變銀糧,
咸粥淡飯都噴香!
三文買包神仙料,
阿媽做飯笑彎腰!”
清脆的童音穿透薄霧,在村道上蕩開。
趕集的農夫駐足,挑擔的貨郎側目,更有幾個婦人好奇湊近:“這唱的是啥?”
“姐姐,五文一包,試用三天!”小石頭機靈地遞上最小號樣品包,“不好吃不要錢!”
一個漢子半信半疑買了一包回家。
晌午時分,他竟拎著空碗折返回來:“再來五包!我家婆娘說,昨兒拌涼黃瓜,老爺子連扒三大碗飯!”
消息如風。
傍晚,竟有鄰村農婦專程趕來,攥著銅板追著問:“還有嗎?我拿雞蛋換也行!”
而此時,鎮(zhèn)上錢記百物行內,早已排起長隊。
“香麻調料”三個字被小翠用紅紙剪成招牌,貼在柜前最顯眼處。
她踮著腳,在木板上歪歪扭扭寫下:“限量供應,明日再來!”
半個時辰不到,二十包售罄。
有客人不甘心:“掌柜的,這東西哪來的?我也想進貨賣!”
錢掌柜瞇著眼,撥弄算盤:“不外傳。獨此一家?!?br />
可心里卻翻江倒海——那女人昨日留下的一碟腌荊芥小菜,色澤碧綠,酸辣中帶著清香,連縣太爺?shù)膸煚攪L了一口都贊不絕口!
她分明是故意送的餌,釣他這條大魚!
他忽然低笑出聲:“蘇晚晴啊蘇晚晴……你不是來賣調料的,你是來立市的。”
第三日拂曉,露珠仍掛在草尖。
蘇晚晴站在院中石臼旁,親自把第二批紫蘇粉過篩。
春桃蹲在一旁分裝,動作已熟練許多。
“記住,每包三分重,多一厘少一毫都不行?!彼谅暤?,“信譽是金,一次失信,萬貫難贖?!?br />
陽光斜照,映得粉末泛出淡淡紫暈,宛如細碎星辰。
忽然,村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