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細致地將盤中的牛排切成均勻的小塊，動作從容不迫。切好后，他十分自然地端起那盤切好的肉。

  坐在一旁的秦瑩見狀，以為哥哥是給自己的，臉上立刻綻開笑容，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就準(zhǔn)備去接那盤期待已久的牛排。

  然而，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卻端著盤子，越過了她伸出的手，穩(wěn)穩(wěn)地放在了姜書愿的面前。

  秦瑩的手還懸在半空，她猛地眨巴了幾下眼睛，目光在那盤牛排和哥哥淡然的表情之間來回移動，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秦瑩眨巴著眼睛看著秦烈，又轉(zhuǎn)頭看向姜書愿：難道是……老師要變成嫂子了？

  短暫的驚訝過后，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狂喜瞬間淹沒了她。

  懸空的手收了回來，下一秒，她臉上綻放出的笑容比剛才以為得到牛排時還要燦爛十倍，眼睛里閃爍著興奮又了然的光芒，視線在秦烈和姜書愿之間來回逡巡，恨不得當(dāng)場就拍手笑起來。

  秦瑩：太好了，姜老師以后就是我的嫂子了！

  秦瑩：哥，做的好，以后要再接再厲！爭取早日把姜老師娶回家！

  對于秦瑩來說，怎么吃牛排不重要，吃不吃牛排也不重要，姜老師當(dāng)了自己的嫂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秦瑩撓了撓頭：“姜老師，這牛排可真好吃，我哥切的也很好看！”

  姜書愿低頭看著盤子里面的牛排，的確是一塊一塊地大小均勻，剛好是一口一個。

  秦烈把姜書愿面前的那份沒有切的牛排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方才是很想要把牛排切成心形 ，但是奈何手法有限，還是按照她的嘴巴大小，切成了四四方方的一塊一塊的。

  服務(wù)生上了蟹黃拌飯和蒸蟹之后，秦烈又要了黃酒。

  這種東西他吃了倒是沒什么，大男人血氣方剛的也不怕，但是姜書愿和秦瑩吃蟹，女孩子多少會覺得有些寒涼，當(dāng)時可能沒有感覺，可是后面難免會腰疼、腿酸。

  著涼了之后很是難受，還是要再喝點黃酒或者吃點紅糖才好。

  三個人各懷心思地吃著飯。

  秦烈的手在桌子下面捏了捏姜書愿的手，然后，滾燙的大手摸上了姜書愿的大腿，隔著單薄的旗袍衣料，撩撥著她敏感的神經(jīng)。

  姜書愿正在品嘗美食，被他這么一摸一抓，頓時雙頰一紅，手里的叉子差點兒沒拿穩(wěn)。

  就當(dāng)秦烈的手往里面摸過去的時候，姜書愿一把按住他的手，滿臉通紅地警告他不要再往里。

  秦烈低笑一聲，笑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

  次日，秦烈從軍政府出來之后去洋行買了項鏈，準(zhǔn)備給姜書愿一個驚喜。

  他拿著黑色絲絨禮物盒子，拉開床頭柜，打算藏在她臥室的床頭柜里面，想著她回來之后看到自己準(zhǔn)備的這個禮物一定會很高興。

  秘書長說了，追女人就是把好的東西都給她，給她送花送首飾，制造驚喜，營造浪漫。

  絲絨盒尚未放下，他的目光卻驟然一凝。

  抽屜深處，一只小巧的白色藥盒安靜地放在幾塊素凈的手帕旁。藥盒上是清晰的英文標(biāo)簽，是他不曾見過的藥物。

  秦烈皺了皺眉頭，他印象當(dāng)中不記得姜書愿生病了。

  管家、張媽和孔媽也從來沒有和他談過此事，想來她是瞞住了所有人。

  秦烈拿起藥盒，盯著那陌生的字母看了片刻，渾身發(fā)涼。

  他認得藥盒上面的英文，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愿意相信。

  秦烈緊緊地攥著藥瓶，沉著臉，隨即轉(zhuǎn)身大步走向門外，聲音沉冷地喚道：“賀副官?！?br />
  一直守在樓梯口的賀副官應(yīng)聲迅速上前。

  秦烈將藥盒遞過去，面容已恢復(fù)慣常的冷峻，唯獨眼底壓著一片晦暗的云：“查清楚，這是什么藥?！?br />
  賀副官謹慎地接過，取出筆記本迅速抄錄下藥名，一句多余的話也未問：“是，我立刻去辦?！?br />
  秦烈將藥瓶又回到臥室將藥瓶重新放了回去，按照原本的位置擺放好，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

  約莫一個時辰后，門外響起清晰的敲門聲。

  賀副官去而復(fù)返，手中拿著那張記錄藥名的紙，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謹慎，他壓低聲音，清晰地匯報：

  “督軍，問過洋人醫(yī)院的醫(yī)生了?！?br />
  “這藥……是避孕用的?！?br />
  話音落下，書房內(nèi)空氣驟然凝固。

  秦烈指間的煙灰，無聲地斷裂，跌落在昂貴的地毯上。

  縱使他不愿意相信，但是專業(yè)的醫(yī)生已經(jīng)認證過了，他不得不承認。

  秦烈的第一反應(yīng)是她不想認賬，不想承認和他的這段關(guān)系，不想生他的孩子。即便和他已經(jīng)有了肌膚之親，但是夜里瘋完了之后就要和他撇清關(guān)系，劃清界限。

  可轉(zhuǎn)念一想，她如果不喜歡自己，就算是拼死也會反抗。

  而且……晚上她纏著自己的樣子，明明是很喜歡自己的，明明是十分得趣的。

  秦烈想明白了，肯定是因為她年紀(jì)還小，還不想這么早生孩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