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489 號的藍(lán)色光暈

  公元 3050 年，環(huán)地軌道空間站 “北斗中樞” 的第 76 層，時空管理局的警報聲突然劃破恒溫 22℃的空氣。肖雯雯指尖在虛擬光屏上飛速滑動，淡藍(lán)色的數(shù)據(jù)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她額前的碎發(fā)被全息投影的微光染成淺紫，瞳孔里映著不斷跳動的紅色警告代碼 ——“時空錨點偏移率 0.03%，2489 號測試機(jī)坐標(biāo)異常”。

  “雯雯姐，能量回路第三次過載了！” 實習(xí)生小林的聲音帶著顫音，懸浮在控制臺旁的機(jī)械臂正瘋狂閃爍紅燈。肖雯雯深吸一口氣，按下手腕上的緊急通訊器：“技術(shù)組，立刻切斷 2489 號的暗物質(zhì)供給，我要進(jìn)入機(jī)艙手動校準(zhǔn)錨點?！?br />
  穿過層層消毒通道，2489 號時空機(jī)像一頭沉默的銀色巨鯨臥在實驗艙中央。它的外殼還殘留著上一次測試時的宇宙塵埃，透明駕駛艙內(nèi)，淡藍(lán)色的時空能量正如同呼吸般起伏。肖雯雯穿上銀灰色的防護(hù) suit，指尖劃過艙門時，屏幕突然彈出局長的全息影像：“雯雯，這次錨點異?？赡苁切滦蜁r空湍流導(dǎo)致，你必須在 30 分鐘內(nèi)返回，否則會被卷入時間裂隙?！?br />
  “明白?！?她點頭鉆進(jìn)駕駛艙，座椅自動貼合身體的瞬間，無數(shù)光帶突然從控制臺噴涌而出，纏繞住她的手腕。2489 號的 AI 聲音帶著電子雜音：“檢測到未知時空引力，坐標(biāo)自動修正為公元 1350 年，元至正十年……”

  肖雯雯還沒來得及按下緊急停止鍵，整個機(jī)身突然劇烈震顫，藍(lán)色光暈瞬間吞噬了她的視野。失重感如同潮水般涌來，她仿佛聽見無數(shù)個時代的聲音在耳邊交織 —— 有戰(zhàn)馬的嘶鳴，有百姓的哭喊，還有鐵器碰撞的鏗鏘聲。當(dāng)意識再次清晰時，鼻尖縈繞的是一股濃重的霉味和血腥味，身下是冰冷潮濕的泥土。

  第二章 濠州城外的哭聲

  肖雯雯掙扎著坐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荒蕪的農(nóng)田里。原本銀灰色的防護(hù) suit 沾滿了污泥，手腕上的通訊器只剩下一道裂痕，屏幕漆黑一片。遠(yuǎn)處的天空是灰蒙蒙的，低矮的土坯房稀稀拉拉地分布在曠野上，幾個穿著破爛短褐的人影正彎腰在田地里翻找著什么，動作遲緩得像提線木偶。

  “咳咳……” 一陣微弱的咳嗽聲從旁邊的草垛后傳來。肖雯雯握緊了口袋里僅存的多功能軍刀，小心翼翼地繞過去，卻看見一個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蜷縮在草堆里。他約莫五六歲的年紀(jì)，頭發(fā)枯黃得像亂草，身上的衣服破得根本遮不住身體，凍得發(fā)紫的小手里還攥著半塊發(fā)黑的窩頭。

  孩子察覺到有人靠近，猛地抬起頭，一雙大眼睛里滿是警惕和恐懼，像受驚的小獸。肖雯雯放緩了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小朋友，你沒事吧？”

  孩子沒有說話，只是往后縮了縮，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嗚咽聲。肖雯雯這才注意到，他的左腳踝腫得老高，顯然是受了傷。她從 suit 的應(yīng)急口袋里翻出壓縮餅干，掰成小塊遞過去：“這個可以吃，不餓肚子。”

  餅干的香味飄進(jìn)孩子的鼻子里，他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伸出手，飛快地抓過餅干塞進(jìn)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差點噎得喘不過氣。肖雯雯遞過自己僅剩的半瓶水，看著他小口小口地喝著，心里泛起一陣酸楚。

  “你叫什么名字？” 肖雯雯輕聲問。孩子咽下最后一口餅干，小聲回答：“劉…… 劉石頭?！?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很久沒有好好說話了。

  “石頭，你家在哪里？” 肖雯雯又問。劉石頭的眼睛瞬間紅了，低下頭，眼淚滴落在沾滿泥土的手背上：“爹…… 爹被元兵抓走了，娘…… 娘餓死了?！?br />
  肖雯雯的心猛地一沉。她在時空管理局的歷史數(shù)據(jù)庫里見過元至正十年的記載 —— 這一年，黃河決堤，大水淹沒了河南、山東等地，緊接著又爆發(fā)了蝗災(zāi)和瘟疫，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而元朝的統(tǒng)治者不僅不賑災(zāi)，反而變本加厲地征收賦稅，無數(shù)家庭在這場災(zāi)難中家破人亡。

  “那你接下來要去哪里？” 肖雯雯輕聲問。劉石頭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迷茫：“我不知道…… 八哥兒說，要去濠州城里討飯，或許能活下去。”

  “八哥兒是誰？”

  “是我的鄰居，他叫朱重八?！?劉石頭的聲音里多了一絲底氣，“他比我大兩歲，很厲害的，上次還幫我趕走了搶窩頭的惡狗。”

  肖雯雯的心臟猛地一跳。朱重八 —— 這個名字在歷史上意味著什么，她比誰都清楚。那個后來推翻元朝，建立明朝的開國皇帝，此刻竟然只是一個和劉石頭一樣在亂世中掙扎求生的孩子。

  第三章 討飯路上的同行者

  “我和你們一起去濠州城吧。” 肖雯雯脫口而出。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 沒有通訊器，沒有時空機(jī)，根本無法回到 3050 年。與其一個人在陌生的時代漫無目的地游蕩，不如跟著這兩個孩子，至少能了解這個時代的真實面貌，或許還能找到回去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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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石頭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 你也要去討飯嗎？” 在他看來，肖雯雯穿著奇怪的衣服，說話也和村里的人不一樣，不像是會去討飯的人。

  肖雯雯笑了笑，把防護(hù) suit 的帽子拉下來，遮住了顯眼的短發(fā)：“我和家人走散了，也不知道去哪里，跟著你們，至少有個伴。”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還會找野菜，能讓我們不餓肚子。”

  劉石頭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那好吧，我?guī)闳フ野烁鐑??！?br />
  肖雯雯攙扶著劉石頭，慢慢朝著他指的方向走去。路上，她看到了更多觸目驚心的景象 —— 路邊的大樹下，躺著幾具已經(jīng)僵硬的尸體，沒有人掩埋；渾濁的河水里，漂浮著餓死的人的骸骨；幾個元兵騎著高頭大馬，耀武揚威地從路上經(jīng)過，看到路邊的百姓，就用馬鞭抽打，嘴里還說著難聽的話。

  劉石頭嚇得緊緊抓住肖雯雯的衣角，把頭埋得低低的。肖雯雯把他護(hù)在身后，盡量避開那些元兵的視線。她知道，在這個時代，手無寸鐵的百姓在元兵面前，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