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朝花夕實
楊暮客匆匆往東宮那邊走,走著走著,路旁再也沒人。
出了太陽怎么還是這般冷?他搓了搓凍紅的雙手。
一隊衛(wèi)兵路過,楊暮客雖然算是東宮貴客,卻也非人人認得。巧了這一隊巡邏的侍衛(wèi)就不曾見過他。
“哪里來的道士?豈不知這條路是前往東宮?”
“貧道受太子與懷王邀請,于東宮做客。昨夜便是在東宮麗芳圓休息?!?br />
衛(wèi)兵隊長打量了下楊暮客,“你既是宮中貴客,可有身份憑證?”
楊暮客恍然想起他有太子給的玉牌。上下摸了摸身上,才想起來昨日洗浴之時落在了粟岳的飛舟上。于是開口說道,“昨日貧道乘坐飛舟來至宮門前,太子殿下贈與的玉佩落在了國神觀飛舟里。”
“你既無證明身份之物,請速速退到街外等候。待我等上報總管,他核實你的身份之后才能放你進入?!?br />
楊暮客臉色瞬間變冷,“給臉不要臉么?”
隊長不卑不亢地說,“鄙人只是履行職責,并非要為難道長。道長身份高貴,更應體諒我等履行保衛(wèi)職責?!?br />
楊暮客咬著牙,“既要通報,還不快快傳信。莫要耽擱貧道時間?!?br />
衛(wèi)兵隊長與東宮總管太監(jiān)聯(lián)系之后,確定了楊暮客身份。將楊暮客放行。
楊暮客往前走,一個小太監(jiān)出來迎他。
“大可道長怎么去而復返?”
楊暮客腦子亂糟糟的,“有些事情想問問宮中的管事,貧道有個故人,曾于東宮做舍人官吏?!?br />
“道長請隨我來?!?br />
倆人進了宮門,走過幾個長廊,來到了一個太監(jiān)居住的小院。院子里騷氣沖天。小太監(jiān)到總管耳畔耳語幾句,匆匆退下。
東宮總管太監(jiān)將楊暮客迎進去,“奴婢疏忽,忘記交代下頭認得道長樣貌?!?br />
“沒事……”
總管太監(jiān)把楊暮客迎進了客房,小太監(jiān)點上熏香,這屋里味道才好聞了些。
“方才奴婢手下的孩子說,道長有個故人曾在東宮做舍人筆吏。不知姓甚名誰?!?br />
楊暮客打量了一下總管太監(jiān)的面貌,這總管太監(jiān)年歲看著也不大,十多年前的事兒。不知這總管清不清楚。遂了當?shù)卣f,“貧道有一朋友,家境中落,而后被賣到了花船之上。她叫白青,后改名青梅。其父姓白,曾是東宮執(zhí)筆舍人。十幾年前殺人下獄,不知總管是否有印象?”
總管太監(jiān)聽了眼珠一轉,“喲,真不巧。道長問錯了人,奴婢當上這總管才六年。十年前奴婢還在皇宮當值。東宮舊事還真不大了解。”
楊暮客早已預料這樣的回答,也不勉強,繼續(xù)說,“貧道只是想知曉其父姓名,并非要過問當年之事?!?br />
“那請道長稍候,奴婢這就去翻翻過往名錄。若東宮卻有此人,奴婢定然給道長答復?!?br />
楊暮客一人在客廳默默喝茶。
不過盞茶功夫,總管匆匆邁著小碎步回來了。
“幸不辱命,奴婢幫道長查到了那人名字?!笨偣艽謿饧被呕诺夭敛梁梗o自己倒了一杯茶。
楊暮客齜牙一笑,從袖子里甩出去一塊金玉邊角碎屑。
總管笑呵呵地收下金玉邊角,“十四年前的確有個姓白的執(zhí)筆舍人,姓白,名叫漱,字慧長。家住政通坊玉明巷。后因殺人入獄,京都府衙判為死刑,家眷盡數(shù)充當奴戶。并未有人逃脫。道長口中的故人,怕也非是姓白。”
楊暮客念叨了一句,“白漱,白慧長。”而后露出一張笑臉,“多謝總管相告。貧道外出有事兒,若太子殿下或者懷王過問貧道去處,總管告知他們貧道去國神觀?!闭f完楊暮客就要起身離開。
“道長且慢?”
楊暮客看著總管太監(jiān)拿出來一個腰牌。
太監(jiān)說,“道長把這腰牌綁在腰帶上,您只要不換腰帶,自然不怕丟了。殿下賜給道長的玉佩雖然有用,但畢竟是貴重之物,您總要精心照看。這腰牌是金木所制,不怕摔打,也方便您出入宮門。不必再被侍衛(wèi)盤查?!?br />
“多謝總管?!?br />
“都是奴婢分內的事情?!?br />
待楊暮客走了,太監(jiān)掂量了下金玉的份量,撇嘴哼了聲。太子殿下賜予的玉佩竟然能忘了戴,這般粗心大意的蠢貨又怎么能是聰慧的道士。不過是撞了大運罷了。
楊暮客此番出了東宮,直奔陰間陰司。
見著了陰司判官,急切地問,“貧道來陰司是要查一個人,他名叫白漱,家住政通坊玉明巷,貧道不知其生辰八字。判官能不能幫忙查一下?!?br />
判官也不多言,直接拿出文書開始檢索京都人口過往。
看過了文書,判官眼光左右躲閃,“稟告紫明上人,玉明巷白氏之人盡數(shù)被貶為奴戶,當年便遭宰殺,生魂被國神觀收去。我陰司并未參與收魂?!?br />
楊暮客皺眉問,“可有一個名叫白青的女子活了下來?”
“這……文書上并未記載詳細。此事上人需到國神觀請教國神神官?!?br />
“明白了?!?br />
楊暮客掐子午訣作揖告退,走出陰間,大步流星地來到一個租用飛舟的地方,乘舟前往城外的國神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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