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和冬陽馬不停蹄，又在另一棟大樓的幾家購物點轉了轉，把垃圾袋、手搖發(fā)電機、睡袋、羽絨被、暖寶寶、防光窗簾，煤爐、煤炭、保鮮膜、頭燈、夜視儀……都補齊了。剛踏上曉光生活小筑2樓食品區(qū)的零食區(qū)，貨架間突然竄出個小小的身影，是在這里整理貨物的小余。她看著顯小，實際已經(jīng)16歲，雙親沒了后，不勞動就得餓飯，還好這份工作比起外出做任務安全輕松很多。

  她一把抓住唐曉的袖口，聲音小聲急切：“姐姐，你趕緊躲起來！有兩個人在找你，我聽見他們悄悄說必須把你帶回去，眼神特別兇，是不是，是不是那天那伙人來了？”

  唐曉原本搭在貨架邊緣的手倏地收了回去。冬陽立刻側身，把她往旁邊堆滿肉罐頭、巧克力的窄帶貨道里帶，后背抵著貨架將她擋得嚴嚴實實，壓低聲音問：“什么樣的人？長什么樣？穿什么衣服？”唐曉的目光飛快掃過四周零散的顧客，看著都只是來囤貨的，不像找事的。

  小余的小臉漲得通紅，攥著唐曉袖口的手都在抖：“兩個穿黑襯衫的男人，個子有點高，剛才在一樓結賬區(qū)拿著你的照片問店員‘見沒見過照片上的姑娘’，店員說沒注意，他們好像要上來了！”說著就指向扶梯口，“看，你看就是他倆！”

  唐曉順著小余顫抖的手指方向望去，兩道黑襯衫身影正從電梯口上來。林燦走在前頭，襯衫有些褶皺但還算干凈，領口沒系領帶，嘴角勾著似笑似哭的奇怪表情，目光像掃描儀似的掃過每一排貨架前購物的女人，手里還捏著張照片——唐曉一眼就認出那是張AI生成的圖，上面的照片與自己八、九分像。跟在后面的劉一文，肌肉把襯衫撐得緊繃繃的，手臂上有數(shù)道深淺不一的疤痕。他臉上戴著墨鏡，遮住的眼底藏著常年刀口舔血殺人者特有的狠戾，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又沉又穩(wěn)，還未走近，就襲來一股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好，謝謝你小余，你快去忙吧，這兩個人很危險，別靠近他們?！碧茣杂侄喽诹司?，“對了，快下雨了，你最好多囤點水，買折疊水桶就行，不貴還方便存?！?br />
  “謝謝姐姐！”小余連忙不好意思地松開唐曉的袖口，手掌擦了擦工裝上的員工牌，急著說：“姐姐，我去忙了，那邊貨架的方便面還沒補完呢?！?br />
  “去吧！”唐曉輕輕擺了擺手。

  “林燦和劉一文？”冬陽眉峰一挑，語氣瞬間冷了下來，手已經(jīng)往腰間的短刀摸去，“我去收拾了他們，省得以后再來找麻煩?！?br />
  “這里不行?！碧茣园醋∷氖?，眼神沉了沉，“打壞這里的瓶瓶罐罐可惜，而且劉一文的身手不弱，硬拼會鬧出大動靜，萬一引來基地安保，都會挨板子?！?br />
  頓了頓，她補充道：“不過我們可以先觀察一下，看看他們到底想耍什么花樣?！?br />
  說著，唐曉將小強1號放在貨架，轉身向更深的食品區(qū)走去。沒過多久，就聽見林燦壓得極低的聲音傳過來：“哎，我們都找一天了還沒找到，她會不會已經(jīng)離開這個基地了？”

  劉一文的聲音深沉透著不耐煩，卻比林燦穩(wěn)得多，連壓低聲音時都帶著股冷靜和硬氣：“在這里的概率大，別瞎猜。晚上還會派人來，等人手齊了，找到直接綁走，在這廢什么話？老大還等著要結果呢。”他說話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右手上的合金指刺，邊緣磨得發(fā)亮，是他敲碎過無數(shù)頭骨的“老伙計”。

  “他們在罐頭區(qū)停留最久，”冬陽盯著顯示屏，指尖點了點畫面里林燦反復摩挲罐頭蓋的動作，“劉一文沒碰任何東西，警惕性很高?！?br />
  小強1號的甲殼在貨架間靈活穿梭，六條細肢蹬著金屬架桿，像道小影子似的快速向上攀爬，眨眼就鉆到了樓層天花板的通風口處。它悄悄探出頭，微型攝像頭立刻捕捉到通風口下的身影——那人穿著基地安保隊的深藍色制服，胸牌上顯示的名字叫趙曰。

  趙曰背對著通風口，手指在腰間的對講機上飛快按動，見林燦走過來，立刻收起設備，對著他比了個“三”的手勢，又用下巴指了指食品區(qū)后門的方向。

  “什么意思？”唐曉低聲問。

  “他指的是第三排貨架，正是我們現(xiàn)在站位的第三排貨架，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在給對方遞點子。”冬陽回望了一眼，語氣篤定。

  “不，是指我們有三人?！敝裼暗纳碛巴蝗粡呢浖芎箝W出，聲音冷冽。

  “滅了他倆?！倍柡椭裼皫缀跬瑫r開口，手都往腰間的武器摸去——對付劉一文這種打手，遲疑一秒都可能被反制。

  “知道基地有多少監(jiān)控嗎？”唐曉趕緊拉住兩人，眉頭緊鎖，“這里是我們的主場，你看小強3號、4號、5號、6號也來了”

  “我們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冬陽顯然沒打消念頭。

  唐曉抬頭，語氣冷靜：“你們的戰(zhàn)力肯定沒有問題，只是時候不到，直接抓了太可惜。而且趙曰現(xiàn)在情況不明，得查一下，我看見小強5號跟上去了?！?br />
  “不過我們戲他倆一頓還是可以的，硬拼不如用巧勁?！彼掍h一轉，眼底閃過一絲冷光，指尖悄悄凝聚起無形能量，化作藏在暗處的風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