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北冥之幽玄冥試心
離開南荒不死火山,蘇淺一行未作停歇,依據(jù)聯(lián)盟匯集的信息與龍皇、鳳凰兩位殘念的模糊指引一路向北,直往那極寒之地北冥。
越是向北氣溫驟降,呵氣成冰茫茫雪原取代了郁郁山林,天空是一種永恒的灰白。與南荒的熾烈躁動截然相反,北冥給人的感覺是死寂與深沉。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鳥其名為,逸塵望著無垠雪原,輕聲道上古記載,北冥乃天地至陰至寒之所,亦是一切生命歸寂與孕育之地。玄武圣獸司掌北方,主生命與幽冥其本源之力,或許就藏在這極致的寂靜與寒冷之下。”
青淵打了個響鼻,噴出的龍息在空中凝結(jié)成冰晶?!按说睾庵蓖干窕辏妊┢浅歉跛鼘傩云?,雖不似火地那般被克制,但在此等絕寒之下,亦感到周身靈力運轉(zhuǎn)都遲緩了些許。
蘇淺默默運轉(zhuǎn)功法,龍族強悍的體魄與《九天玄脈真經(jīng)》的中正平和讓她能較好地抵御寒意。她能感覺到,懷中的金龍魂玉與丹田處的涅盤火種,在此地都變得異常安靜,仿佛被某種更古老、更厚重的力量所壓制。
“玄冥真水,乃至陰之中孕育的一點先天生命之源,與鳳凰涅盤火的向死而生,恰好對應(yīng)須彌戒中,鳳凰羲和的神念傳來,帶著一絲感慨找到它,或許比獲取涅盤火更為艱難,因其考驗的并非力量,而是心。
歷經(jīng)數(shù)日跋涉,穿越無數(shù)冰川險隘,三人終于抵達(dá)了北冥的最深處。眼前并非預(yù)想中的冰湖或深淵,而是一片無邊無際、平靜得詭異的黑色冰原。冰面光滑如鏡,倒映著灰蒙蒙的天空,深不見底仿佛連接著九幽。
在冰原的中心,矗立著一座巨大的、宛若龜蛇交纏的玄冰雕像,那正是玄武的形態(tài)。雕像栩栩如生,散發(fā)著萬古不化的寒意與磅礴的生命氣息,矛盾而又和諧。
“玄武圣尊晚輩蘇淺,為挽救此界靈脈,集薪火重燃心燈,特來求取玄冥本源,望圣尊成全!”蘇淺立于冰原邊緣,運起靈力,聲音清晰地傳向那座雕像。
聲音在空曠的冰原上回蕩,卻無任何回應(yīng)。只有那刺骨的寒風(fēng),刮得更急了些。
蘇淺嘗試前行,然而腳步剛踏上黑色冰面,異變陡生!
眼前的景象瞬間扭曲、變幻!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再位于北冥冰原,而是回到了天衍宗,回到了她初入宗門、還是雜役弟子的時候!
“蘇淺愣著干什么?今天的柴火還沒劈完,想挨罰嗎?”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正是當(dāng)年欺壓她的管事弟子。周圍是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嘲諷目光,甚至連身體都變回了當(dāng)年那般弱小無力。
幻境不這感覺太過真實!連體內(nèi)澎湃的力量都消失無蹤,仿佛之前的種種奇遇、修為提升都只是一場夢。
心魔幻境!玄武的考驗開始了!
蘇淺瞬間明悟。她沒有驚慌,只是靜靜地看著那趾高氣揚的管事弟子,心境如同古井無波。經(jīng)歷過生死見證過天地傾覆,師尊的犧牲,這點屈辱與困境,早已無法動搖她的道心。
“虛妄而已她淡淡開口,甚至沒有動用任何力量,只是憑借一顆歷經(jīng)千錘百煉的堅定道心,眼前的幻象便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
場景再變這一次,是她眼睜睜看著墨臨淵被“暗魂吞噬自己卻無力阻止,只能絕望哭喊。錐心之痛再次襲來。
“師尊蘇淺眼眶微紅,心潮劇烈起伏,但她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掐入掌心正因經(jīng)歷過,我才更要向前!沉溺于過去之痛,如何能救未來之人?!” 強大的意志力再次碾碎了幻境。
接著,她看到了靈脈徹底崩壞,世界陷入永夜逸塵青淵、所有她在意的人都在她面前化為飛灰,看到了自己集齊薪火卻最終失敗,天道冷漠地嘲諷著她的無能……
一幕幕她內(nèi)心最恐懼的場景輪番上演,沖擊著她的心神。
然而蘇淺的道心,在一次次的磨難與抉擇中,早已堅不可摧。她始終堅守著那份“不得不為的初心,無論幻境如何逼真,如何痛苦都無法讓她沉淪。
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幻象終于消散。她依舊站在那片黑色冰原之上,腳步未曾移動半分。但她的眼神,變得更加通透、更加堅定。
前方的玄武雕像,那雙原本緊閉的、由萬年玄冰雕琢的眸子,此刻竟緩緩睜開,流露出溫和而贊許的光芒。
“歷經(jīng)磨難而不改其志。見證絕望,而不失其心。善,一個蒼老厚重、仿佛承載了萬古歲月的聲音,直接響徹在蘇淺的心湖之間。
“汝有資格承載生命之重。
一點深邃如夜空、卻又蘊含著無盡生機(jī)波動的幽藍(lán)光華,自玄武雕像口中緩緩飛出,如同歸巢的倦鳥,輕盈地沒入了蘇淺的丹田。
玄冥本源入手!
這幽藍(lán)光華與涅盤火種、金龍魂玉并列于金丹之旁,三者氣息迥異,卻又隱隱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與循環(huán)。
與此同時,一股精純浩瀚的生命能量反饋而來,不僅瞬間治愈了蘇淺因抵抗心魔而損耗的心神,更是讓她那早已達(dá)到極限的金蛋,發(fā)出了細(xì)微的、如同蛋殼破裂般的清脆聲響!
一直被她強行壓制的元嬰雷劫,此刻,已再也壓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