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他想嚴(yán)懲太子，以正律法，可一想起幼時的畫面，心就像被針扎一樣疼。

  可他想寬恕太子，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jī)會，但怕對不起那些因謀逆案受牽連的百姓，對不起朝堂的律法。

  “父皇，你怎么還不睡？”門外傳來輕柔的聲音，是公主景月。

  她端著一碗溫?zé)岬膮?，輕輕走進(jìn)來，看到案上的紫檀木盒，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她知道，父皇又在想太子了。

  “月兒來了?！被噬系恼Z氣緩和了些：“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兒臣聽說父皇又在御書房熬夜，特意讓廚房燉了參湯?！本霸聦旁诎干?，看著皇上疲憊的模樣，心里滿是心疼。

  “父皇，太子的事……您也別太為難自己，有些事，不是您的錯?！?br />
  皇上看著懂事的女兒，眼底泛起暖意。

  他拿起參湯，喝了一口，溫?zé)岬囊后w順著喉嚨滑下，卻暖不了心底的寒涼。

  “月兒，你說……人為什么會變呢？”他輕聲問，像在問女兒，又像在問自己：“曾經(jīng)那么好的孩子，怎么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景月沉默了片刻，輕聲道：“父皇，或許不是太子變了，而是他從未真正明白，權(quán)力的意義是什么。

  他只看到了儲位的尊貴，卻忘了肩上的責(zé)任，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卻忘了父子的親情?！?br />
  皇上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他想起太子被禁足前，曾對他說：“父皇，若不是你偏愛景淮初，我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當(dāng)時他還氣得發(fā)抖，如今想來，太子從始至終，都把自己的錯誤歸咎于別人，從未反思過自己。

  “罷了?！被噬戏畔聟?。

  他又想起太子幼時在桃花樹下的笑聲，想起他第一次畫“父皇與我”時的得意，想起他說要“保護(hù)父皇”時的認(rèn)真。

  那些溫暖的畫面，與如今太子憤怒的眼神、謀逆的事實交織在一起，像一把鈍刀，在他心上反復(fù)切割。

  “我的兒，你到底什么時候，才會真正醒悟呢？”皇上望著窗外的殘月，低聲自問，聲音里滿是疲憊與期盼。

  天快亮?xí)r，皇上才在椅子上打了個盹。

  夢里，他又看到了太子幼時的模樣，穿著明黃色的小袍子，騎著竹馬在桃花樹下跑，笑著喊：“父皇，你快來追我呀！”

  他笑著追上去，卻怎么也追不上，眼睜睜看著太子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最后變成了一個模糊的輪廓，消失在桃花林深處。

  醒來時，御書房的燈已經(jīng)滅了，窗外泛起一絲微光。

  御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李德全躬身稟報：“陛下，早朝時間快到了，該更衣了?！?br />
  皇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悵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知道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