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北離憂南訣喜,深宮妒火暗燃
太安帝坐在紫宸殿的龍椅上,手中的奏折被捏得褶皺叢生。
殿內(nèi)侍立的太監(jiān)們連呼吸都放輕,只聽帝王沉怒的聲音砸在金磚地面上:“荒唐!都是朕的好兒子!一個為權勢猜忌手足,一個縱得旁人攪亂皇家婚事,這北離的顏面,都被他們丟盡了!”
他猛地將案上的玉如意掃落在地,碎裂聲刺破殿內(nèi)的死寂:“傳朕旨意,禁蕭若瑾足于景玉王府三月,閉門思過!蕭若風……讓他去西郊軍營歷練,好好磨磨這‘賢能’的性子!”
帝王眼底翻涌著憂慮,北離內(nèi)憂未平,南訣又虎視眈眈,這兄弟隔閡若不掐滅,遲早要被外人鉆了空子。
而千里之外的南訣皇宮,卻是另一番景象。赫連昊坐在御花園的涼亭中,手中捏著妘姮送來的密報,看完后仰頭大笑,震得廊下風鈴叮當作響:“好!好一個蕭若瑾!好一個蕭若風!這北離兄弟反目,真是天助我南訣!”
他招手喚來內(nèi)侍,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即刻擬帖,以九兒及笄之禮為名,遍邀各國使節(jié),還有那些江湖上的頂尖人物——望城山的李長生及其弟子、雪月城的莫衣、雷家堡主,一個都不能少!”
內(nèi)侍躬身應下,赫連昊卻仍覺不夠,指尖敲著石桌補充:“禮帖要寫得隆重,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南訣不僅有能力聚天下英才,更有疼愛九兒的心意。至于那些受邀之人……他們?nèi)魜?,是給我南訣面子;若不來,便是不給九兒臉面,往后在江湖上,也得掂量掂量!”
他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這場及笄禮,既是給妘姮的籌碼,更是南訣向天下展示實力的戲臺。
第二日清晨,長樂宮內(nèi)暖香裊裊,皇后林央正坐在窗邊,親手給皇九女妘姮梳理長發(fā)。黃色襦裙垂落在地,珍珠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晃,鳳眼滿是柔和:“九兒,你父皇為你辦的及笄禮雖隆重,卻也招眼,往后在宮中行事,需多幾分謹慎。”妘姮溫順點頭,指尖輕輕摩挲著發(fā)間的絲帶,眼底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不多時,貴妃張漓、寧妃齊月影、安妃白柔依次入宮請安。張漓一身正紅蹙金宮裝,點翠鳳釵晃得人眼暈,剛坐下便端起茶盞,語氣帶著酸意:
“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氣,九公主剛回宮,便得了陛下這般重視。不像我家明雪,當年及笄時,陛下不過賞了些普通首飾,如今見了九公主的排場,怕是要暗自委屈了?!?br />
林央放下茶杯,指尖攏了攏衣襟,聲音溫婉卻不卑不亢:“貴妃說笑了,陛下疼惜每一位子女,不過九兒許久不在身邊,陛下多補償些也是常理?!?br />
一旁的安妃白柔適時開口,素色衣衫襯得她格外低調(diào),眼神卻在妘姮身上打轉(zhuǎn):“皇后娘娘說得是,只是陛下連李先生都請了,這規(guī)格怕是比皇子的婚宴還高。往后宮中姐妹再提及笄之事,怕是都要自慚形穢了?!?br />
寧妃齊月影捧著一盞茶,輕聲附和:“安妃姐姐說得在理,不過陛下此舉,或許也是想借九公主的及笄禮,彰顯南訣氣象,咱們做妃嬪的,只需安心輔佐陛下便是。”話雖溫和,眼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她的兒子赫連擎岳,從未得過這般重視。
林央心中通透,卻不接話茬,只笑著吩咐宮女上點心:“各位妹妹嘗嘗新做的芙蓉糕,是昨日九兒特意讓御膳房做的?!边@話似是無意,卻暗指妘姮的貼心,讓三位妃嬪的臉色又沉了幾分,草草坐了片刻,便各自告辭。
出了長樂宮,張漓率先回了自己的寢殿。赫連擎穹,赫連明雪和六皇子赫連擎晨早已等候在此,見她回來,忙圍上前。張漓將帕子狠狠摔在桌上,鳳眼里滿是戾氣:“那林央真是好手段!借著妘姮的風頭,把咱們都襯得像斤斤計較的小人!”她看向赫連明雪,語氣帶著命令,“明日起,你多去長樂宮‘探望’妘姮,看看她的及笄禮籌備得如何,若能尋到些差錯,咱們便能在陛下面前扳回一局?!焙者B明雪點頭應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寧妃回到宮殿,便將赫連擎岳叫到身邊。淡綠色紗簾下,她翻著書卷,聲音輕柔卻帶著警示:“岳兒,今日在長樂宮,貴妃和安妃的話想必你也知道了,陛下對九公主的重視,已成了眾矢之的。你往后在朝堂上,切勿與九公主產(chǎn)生交集,只需專注于民生事務,別卷入這場是非?!焙者B擎岳雖有不解,卻還是順從點頭——他一向信服母親的判斷。
安妃則將赫連明月、赫連明星召至內(nèi)室。燭火搖曳中,她壓低聲音:“明月,你性子柔,往后多去長樂宮走動,與九公主處好關系,探探她的心思;明星,你去貴妃宮中坐坐,看看她們下一步想做什么。”她頓了頓,眼中閃過算計,“陛下雖重視九公主,卻未必真信她,咱們只需坐山觀虎斗,總能找到機會?!苯忝脗z對視一眼,各自領命。
而此刻的長樂宮,妘姮正將一枚玉佩遞給暗處的侍衛(wèi):“把這個交給北離的暗線,讓他繼續(xù)挑撥蕭若瑾與蕭若風的關系?!?br />
侍衛(wèi)領命退下后,林央走到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九兒,這場及笄禮,既是機遇也是陷阱,你要保重自己?!?br />
妘姮抬頭,眼中滿是堅定:“母后放心,女兒不會讓您和父皇失望?!?br />
深宮之中,妒火與算計交織,一場圍繞及笄禮的暗戰(zhàn),已悄然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