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神贈禮賀道場,狐帝窺心憂變局
云霧谷道場的傳訊符化作萬千金光,掠過四海八荒時,瑤光正立于座落在九天邊緣的陣法秘境中。
秘境里星辰高懸,她指尖流轉著細碎星光,正俯身推演一幅新的周天陣圖,陣紋在地面上閃爍不定,似在訴說著天地運轉的規(guī)律。
傳訊符的金光恰好落在陣圖中央,“悟秩序、守本心”六個字映入眼簾,瑤光推演的動作驟然停住,三日前妘姮在昆侖殿中說的話,突然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耙蛩角槟曌迦?,與亂序者何異?”
那時她只覺被戳中痛處,滿心惱怒,可此刻靜下心來回想,昔日為了墨淵的關注,她數(shù)次忽略自己坐下戰(zhàn)族的困境,甚至在族群被魔族侵擾時,還在為墨淵是否注意到自己一眼而暗自計較,險些讓全族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真是……糊涂。”瑤光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抬手撫上心口,那里曾因牽掛墨淵而劇烈跳動,此刻卻只剩一片冰涼的平靜。
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指尖凝出一道璀璨如銀河的星光,毫不猶豫地刺入心口——千年情根纏繞著她的仙元,此刻被星光生生剝離,離體的瞬間,情根化作一縷青煙消散,而瑤光周身光芒大盛,原本的人形漸漸淡去,最終化作一道純粹、通透的光,再無半分兒女情長的牽絆。
“既明悟斷情,返璞歸真,點撥之恩,便以畢生所學相贈?!彼穆曇艋鞴饧y,在秘境中回蕩。
瑤光抬手召來一枚玉冊,玉冊材質似玉非玉,泛著星辰般的光澤。她將自己鉆研領悟數(shù)萬年的星辰法則一一刻入其中,又把周天星斗大陣的布陣要訣、破陣之法,乃至自己對陣法“護道而非困人”的感悟,都凝作光紋融入冊頁。
隨后,她喚來貼身侍女,將玉冊鄭重交予對方:“此乃星辰法則與周天星斗大陣精要,你親自送往云霧谷,贈給妘姮神尊。替我告知她,謝其點醒之恩,此陣可護道場穩(wěn)固,亦助她日后傳揚道統(tǒng)?!?br />
同一時刻,昆侖墟的主殿內(nèi),墨淵正對著案上一尊寶蓮燈出神。這盞燈通體瑩白,燈芯似由月華凝成,哪怕未點燃,也散發(fā)著淡淡的清輝。
它是墨淵母神當年補天時余下的寶物,雖不及洪荒女媧娘娘那盞能重塑生機、凈化萬物的寶蓮燈神通廣大,卻也是此方世界少見的中品先天靈寶——既能匯聚天地靈氣,讓道場靈氣生生不息;又能凈化邪祟,任何魔氣、戾氣靠近,都會被燈輝消融。
墨淵想起妘姮此前所言“修正秩序需立根基”,又念及她開辟道場、欲傳揚道統(tǒng)的初心,便伸手將寶蓮燈輕輕托起。
他取來一方錦盒,錦盒內(nèi)襯著昆侖墟特有的暖玉,能護住寶蓮燈的靈氣不散。墨淵將燈放入錦盒,又取來紙筆,親手寫下一封手書:
“妘姮神尊親啟:此寶蓮燈乃母神補天遺物,雖非洪荒至寶,卻可聚靈氣、凈邪祟,護道場安寧。望助神尊傳揚道統(tǒng),重定四海八荒秩序。墨淵敬上?!?br />
寫完后,墨淵將手書放入錦盒,召來疊風的師弟——一位行事沉穩(wěn)、修為尚可的內(nèi)門弟子:“你親自將此盒送往云霧谷,務必親手交給妘姮神尊,途中不可有任何差池?!?br />
弟子躬身應諾,小心翼翼地捧著錦盒,快步離去。墨淵望著弟子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玄冰扇在指尖轉動——他雖未明說,卻早已將妘姮視作同道,這份禮物,既是賀禮,也是一份“共護秩序”的心意。
太晨宮內(nèi),東華帝君正坐在占星臺前,案上放著一卷獸皮卷。這卷獸皮色澤暗沉,邊緣有些磨損,顯然已存在許久,上面用上古文字記載著密密麻麻的內(nèi)容,字里行間透著一股凜冽的殺伐之氣,仿佛能讓人看到上古戰(zhàn)場上,東華手持蒼何劍,“以殺止殺、以戰(zhàn)止戰(zhàn)”的模樣。
東華指尖劃過獸皮卷,上面記載的是他對殺伐之道的全部感悟:如何在亂世中以殺伐震懾宵小,如何在守護中把握殺伐的尺度,甚至包括他當年執(zhí)掌天地殺伐時,平定魔族叛亂、鎮(zhèn)壓兇獸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
他想起妘姮說的“秩序既亂,需以雷霆手段撥亂反正”,眼底閃過一絲認同——他雖已退隱太晨宮,不再插手三界事務,卻也見不得四海八荒陷入無序的混亂。
“重霖?!?br />
東華沉聲喚道,貼身仙官重霖立刻從殿外走進來,躬身行禮。東華將獸皮卷遞給他:“將此卷送往云霧谷,交給妘姮神尊。你替我告知她,此乃我對上古殺伐之道的感悟,若日后需以殺伐護持秩序、震懾亂臣,太晨宮愿助一臂之力?!?br />
重霖接過獸皮卷,感受到上面厚重的殺伐氣息,心中暗自驚嘆——帝君竟將如此重要的感悟贈予妘姮神尊,可見對其“修正秩序”的事,極為看重。
而折顏則在十里桃林的深處,取出了一只通體赤紅的玉瓶。這玉瓶是用鳳凰族特有的涅盤玉制成,能溫養(yǎng)火焰靈氣。折顏抬手,指尖凝聚出一縷溫暖卻不灼人的火焰——
這是他的本命鳳凰真火,蘊含著鳳凰一族的生機與凈化之力,既能溫養(yǎng)靈植,讓道場中的靈草、靈谷長勢繁茂;也能凈化魔氣、戾氣,甚至在危難時化作一道火焰護盾,抵御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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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真火緩緩注入玉瓶,真火在瓶中盤旋片刻,最終化作一枚拇指大小、跳動的火靈,玉瓶瞬間被一層淡淡的火紋包裹。
“妘姮這丫頭,倒是個通透人?!闭垲佇χ鴵u了搖扇子,想起自己此前守著桃林不管鳥族衰敗,若不是妘姮點醒,恐怕鳥族早已淪為其他族群的附庸。“這火靈便當謝禮,也算是我對她‘護族’之言的回應?!?br />
折顏召來常伴白真左右的畢方鳥,將玉瓶交給它:“你速去云霧谷,把這玉瓶交給妘姮神尊,就說折顏賀她道場建成。路上別貪玩,耽誤了正事?!碑叿进B叼過玉瓶,叫了一聲表示明白,展開翅膀,朝著云霧谷的方向飛去。
四神的賀禮陸續(xù)抵達云霧谷時,青丘的狐貍洞內(nèi),氣氛卻格外凝重。狐帝白止坐在主位上,手中托著一面古老的青銅鏡——
鏡身布滿了青丘一族特有的符文,符文泛著淡淡的幽光,鏡面光滑如冰,哪怕沒有光線映照,也能隱約看到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