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 的蕭林紹突然開口，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你怎么現(xiàn)在才冒出來？

  莎莎的目光 像被磁石吸住似的 粘在他臉上——還是記憶里那道利落的下頜線，只是 眼下多了圈青黑 。心口突然 像被針扎了一下 ，她 猛地別過頭 ，看向他身后的遺像， 手指無意識地掐進(jìn)掌心 。

  我怎么敢想……她聲音發(fā)顫， 指尖在遺像邊緣蹭了蹭 ，莉莉是我唯一的表妹，送她最后一程，是我欠她的。

  客廳里的空氣 像凍住了似的 。

  陳長江突然 跌跌撞撞撲過來 ， 手臂勒得她骨頭都疼 ，哭喊聲震得人耳朵嗡嗡響：我的傻外甥女?。∧阍趺床呕貋?！你舅媽眼睛都快哭瞎了！莉莉她死得冤啊——

  舅舅，莎莎 指甲掐進(jìn)掌心，莉莉到底是怎么沒的？

  陳長江 猛地抬起頭 ， 渾濁的眼睛死死瞪著蕭林紹 ，唾沫星子噴了一地：還能是誰！ 他那個毒心腸的老婆！還有陳清月那個小賤人！聯(lián)手害死我女兒啊！

  莎莎 渾身一僵 ， 手指尖瞬間涼透 ，臉色白得像剛從冰窖里撈出來。她 用力眨了眨眼 ，睫毛 顫得像風(fēng)中的蝶翼 ，啞著嗓子看向蕭林紹：阿紹……他說的是真的嗎？

  蕭林紹 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 ， 眼神飄向窗外 ：是陳清月動的手……

  你還護(hù)著那個蘇瑤！羅宇 地站起來 ， 指著蕭林紹的鼻子罵 ，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一肚子花花腸子 ，哪點配得上你？現(xiàn)在莎莎回來了， 你趕緊跟那個女人離了，跟莎莎結(jié)婚！

  蕭林紹 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剛要開口，莎莎突然 扯了扯羅宇的袖子 ，聲音輕得像棉花：你瞎摻和什么。阿紹結(jié)婚了， 哪有勸人離婚的道理 ？再說了，我跟他……早就翻篇了。

  翻篇個屁！羅宇 甩開她的手 ，脖子上青筋直跳，他心里要是沒你， 能找你好幾年？ 難道是你——

  閉嘴！蕭林紹 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頓 ，茶水濺了一桌，羅宇，莎莎回來我高興，但我結(jié)婚了—— 你聽不懂人話嗎？

  都少說兩句，沈策 趕緊站起來打圓場 ， 把羅宇往門口推 ，莎莎剛回來，今晚咱們聚聚，算給她接風(fēng)。

  莎莎 勉強(qiáng)牽了牽嘴角 ：謝謝。你們先走吧，舅媽還在里屋哭，我陪陪她。

  ……

  三個男人走到院子里，羅宇 腳步都輕快了 ，蕭林紹卻 蹲在臺階上 ，沈策 靠在門框上 ，倆人都 沉著臉抽煙 。

  真他媽邪門，沈策 把煙蒂踩滅在地上 ，當(dāng)年江邊那具尸體，連DNA都對上了，怎么人還能活著？

  回來也晚了。蕭林紹 聲音悶在喉嚨里 ， 打火機(jī)打了三次才著 。

  都怪你這個沒良心的！羅宇 踹了蕭林紹一腳 ，當(dāng)年要是再找半年， 現(xiàn)在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蕭林紹 吸了口煙 ， 煙圈飄了羅宇一臉 ，沒搭腔。

  ……

  晚上八點半，會所包廂。

  莎莎 推門進(jìn)來時 ， 眼尾還紅著 ，手里的包帶 被手指勒得變了形 ：抱歉來晚了，舅媽抓著我的手不放， 哭到差點背過氣 。

  沒事，坐。沈策 指了指沙發(fā) ， 眼神在她身上掃了一圈 。

  三個男人在長沙發(fā)上坐得 跟擺拍似的 ——沈策在中間隔開半米，蕭林紹和羅宇 各坐一頭 ， 中間能再塞下兩個人 。

  莎莎 手指絞著包帶 ，在沙發(fā)邊 猶豫了三秒 ，還是 挨著羅宇坐下 ， 沙發(fā)陷下去一小塊 。

  莎莎，沈策 身體往前傾了傾 ， 手指在茶幾上敲了敲 ，現(xiàn)在就咱們?nèi)齻€，你說實話——當(dāng)年為什么不聯(lián)系我們？我們是你朋友， 你‘死’的那天，阿紹在水庫邊守了三天三夜 ，你就不該給個說法？

  我……莎莎 頭埋得更低 ， 慌亂中抓起桌上的紅酒杯 ， 酒液晃出來灑在手腕上 ，她 狠狠灌了一大口 ， 喉嚨滾動時脖子上的筋都繃起來了 ，臉上 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們知道的，我出國那年……在森林公園，跟同學(xué)一起被綁架了。

  知道？羅宇 聲音突然拔高 ， 手指關(guān)節(jié)捏得發(fā)白 ，我們當(dāng)然知道！阿紹在國外 把能找的森林都翻遍了 ！后來水庫邊撈上來具女尸， 穿著你那件帶星星的T恤 ，我們都以為……他 猛地別過頭 ， 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 ，沒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