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場?！?br />
  阮時苒心跳快得厲害，喉嚨發(fā)緊。她知道，這場對峙一旦失控，不僅僅是她，整個班都會跟著被牽連。

  她深吸一口氣，低聲開口：“我們先走吧?！?br />
  宋斯年回頭看她，眼神一閃，沒再說什么，只是伸手擋在她前頭，把她護著往外擠。

  阮時苒緊緊抓著本子，聲音發(fā)顫：“你不該跟他們正面頂?shù)??！?br />
  宋斯年側(cè)頭看她，冷笑一聲：“苒子，你以為退一步，他們就會放過你？”

  他頓了頓，語氣壓得更低：“盯上你，是早晚的事。”

  阮時苒怔住，心口猛地一緊。

  是啊，她從晚會那一刻站上燈下，就注定成了別人眼里的靶子。

  宿舍里仍舊竊竊私語。

  “以后可別拖累咱班。”

  “誰知道高年級會不會穿小鞋?！?br />
  阮時苒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心口翻來覆去。

  她想反駁，卻又說不出口。

  她知道，這次是真的陷進更深的漩渦。

  第二天一早，班長把她叫到走廊。

  “苒子，高年級點了你名字，說讓你下周去幫忙排節(jié)目?！?br />
  阮時苒手一抖，臉色瞬間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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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答應(yīng)?！卑嚅L嘆氣，“可他們態(tài)度很硬，我一個人攔不住?！?br />
  阮時苒抿緊唇，指尖發(fā)涼。

  這時，宋斯年從走廊另一頭走過來。

  他聽見了，直接冷聲道：“她不去?！?br />
  班長一愣：“宋斯年，這事不好硬頂啊?！?br />
  宋斯年目光沉沉：“我去?！?br />
  周五下午，全校大會。

  禮堂擠滿了人，空氣混著粉筆灰與木頭的潮氣，悶得慌。

  舞臺上，主持人宣讀下周的安排，說到“文藝宣傳”，忽然停頓了一下。

  “下面，有請一位同學(xué)，為大家?guī)硪欢卫收b?！?br />
  主持人拉長尾音，刻意笑了一聲。

  “阮時苒同學(xué)，請上臺。”

  禮堂里一片嘩然。

  阮時苒坐在后排，心口驟然一緊。

  她根本沒報過名。

  可此刻，所有目光都往她身上射來。

  有幸災(zāi)樂禍的，有好奇的，也有冷冷的打量。

  前排有人竊笑：“果然，真被點了?！?br />
  阮時苒指尖冰涼，胸口壓得透不過氣。

  她看見臺邊，有兩個高年級學(xué)生正抱臂而立，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這就是他們的招。

  身旁同學(xué)小聲道：“苒子，你不上去更糟。”

  “對啊，拒絕就是不聽組織安排?！?br />
  竊竊私語推著她，像看一出好戲。

  阮時苒咬緊牙，緩緩站起身。

  每一步往前走，木地板都像在她腳下發(fā)抖。

  站在臺口，燈光刺得眼睛發(fā)酸。

  主持人遞來一張紙：“這是稿子。”

  稿紙皺巴巴的，字跡潦草，還夾著幾句口號似的空話。

  顯然，是臨時拼湊的。

  底下有人笑出聲：“這可有意思了?！?br />
  阮時苒指尖攥緊，眼前的字模糊不清。

  她知道，這是個圈套——照著念，必然出丑；

  不念，更是不給面子。

  臺下，宋斯年正坐在靠走道的位置。

  他看著她，眼神深沉，沒有開口。

  那一瞬，阮時苒忽然明白：

  要想不被笑，靠別人沒用。

  只能靠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把那張稿紙放到一旁。

  抬眼，望向全場。

  “我準(zhǔn)備了一篇自己的稿子。”

  聲音不高，卻清晰。

  全場一靜。

  有人竊聲：“她瘋了吧？”

  阮時苒沒有停頓，從記憶里，把她這幾晚反復(fù)背過的詞句一點點說出來。

  不是空話，而是她親眼所見的村子、糧食、夜里的油燈、曬谷場上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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