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先去武神殿
“我踏馬……我簡直……我++了!”
安特快瘋了,心中有無數(shù)千萬只羊駝在策馬奔騰。他深吸一口氣,把暴走邊緣的理智硬拽回來,抬頭時眼里只剩焦灼的冷光。
“羅絲蕾絲,”一把抓起衣架上的長風(fēng)衣,胡亂往身上套,“你是坐車來的吧?車呢?先送我去武神殿!這一定是惡魔干的!”
“你們在說什么?惡魔?惡魔又出現(xiàn)了?”
勞博剛蹭下樓梯,睡袍帶子拖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的他頭發(fā)翹成滑稽的問號。
“路上說!”
安特已經(jīng)推門沖進霧里,晨風(fēng)被他劈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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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碾過晨霧,鐵輪在石板路上敲出焦躁的節(jié)奏。車廂里,安特把額頭抵在窗框,勞博抱著胳膊,用玩笑稀釋凝重的空氣:“放心,你昨天才說這個世界很美好……”
“美好?你認(rèn)真的?哪里美……”
安特嗤笑,尾音未落,
“砰——!”
前方不遠,一聲悶雷似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路人的尖叫聲,雜亂的腳步聲,轟然涌來。
馬兒受驚,前蹄高高揚起,發(fā)出撕裂耳膜的嘶鳴。車夫死命勒緊韁繩,鐵輪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的摩擦聲。
車廂猛地一頓,四人因慣性撞到一起。
羅絲蕾絲重重跌進安特懷里,她急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車夫的聲音從車廂外傳來:“小姐,有人跳樓!就砸在咱們馬頭前面!”
砰!
車夫話音剛落,第二聲悶響接踵而至。比前一次更近,窗框抖落細屑。勞博一把推開車門,探出半個腦袋,晨霧裹著血腥味灌進來:“好端端的怎么會有人跳樓?”
砰!
話音剛落,第三聲悶雷貼著車輪炸開。
勞博的目光穿過霧簾,尸體橫陳在離馬鼻不足三步的石板上,鮮血正沿著石板縫蜿蜒成扭曲的河。
“搞沒搞錯?組團跳樓?不會還有第四個……”
砰!
第四聲幾乎踩著尾音落下,尸體砸在街心石板上,骨骼碎裂聲清晰得令人牙酸。
勞博的嗓音卡在半途,變成一聲干澀的咒罵:“狗屎,還真有!”勞博聲音發(fā)干,“今天是什么日子?集體跳樓的節(jié)日?不會還有第五……”
“閉嘴,你個烏鴉嘴!”
三人異口同聲,六道目光化作實質(zhì),恨不得把勞博的嘴當(dāng)場焊死。
車廂里一時靜得只剩心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似乎是誰再吐出一個字,就會引來第五聲墜地。
死寂里,安特的腦海深處忽然響起一聲輕嘆:“唉……開始了,人性困獸,獸性困人……”
安特下意識地皺眉:“什么?”
勞博以為是在問他,立刻接過話茬:“4個人跳樓,怎么看都像是虐殺,你看那少女。”他指向窗外,“沒穿衣服,身上……唉……”
腦海里的神秘女孩和往常一樣,留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便消失無蹤。安特把那句“人性困獸,獸性困人”強行摁進記憶深處,隨即推開半扇車門,俯身向外望去。
街道石板上,四具軀體仍冒著熱氣,
以墜地聲響判斷,最先落地的應(yīng)該是勞博指的那個少女。
少女被剝得近乎赤裸,幾條撕成碎縷的亞麻布勉強纏在身上,面龐腫脹發(fā)紫,一側(cè)顴骨高高隆起。
手腕與上臂處環(huán)狀痕跡深紫近墨,邊緣勒出細密的血點,應(yīng)該是被粗糙麻繩反復(fù)捆綁、拖拽。
緊接著是毆打所致的塊狀瘀傷,指節(jié)掐出的月牙形指痕則如毒藤分枝,從脖子交錯蔓延至小腹,色澤深得近乎黑紫,觸目驚心。
少女雙腿間凝結(jié)著暗紅血塊與渾濁體液,肩頸、胸口還有牙印。這一切都在無聲地昭告著,有人曾將她當(dāng)作發(fā)泄怒火的玩物,在她肌膚上肆意碾壓、撕扯……
四周已被路人圍成扭曲的圓,撐裙的女士們用折扇擋眼,從扇骨縫隙偷瞥;戴圓框眼鏡的少年掏出袖珍速寫本,手指顫抖地記錄“新聞素材”。
遠處警哨急促逼近,鐵靴踏在石板上的節(jié)奏像給這場慘劇打拍子。
第二具男尸橫在街心,離女孩約五米。上身沒穿衣服,鎖骨下有烙鐵燙出的“V”字,這是武神城監(jiān)獄的釋放標(biāo)記。
男尸的頭發(fā)被剃得參差不齊,發(fā)茬間還沾著灰色囚泥,像是昨夜剛跨出牢門便被人推上塔頂。
第三名婦人砸在排水溝邊,頭顱詭異地折向胸口,但仍看得出少女與她幾分相似的輪廓,她們應(yīng)該是一對母女。
第四名男子同樣穿著粗布麻衣,身份難辨。從女孩先前的遭遇來看,他恐怕也是被人逼上絕路,才不得不縱身躍下。
囚犯,母女,平民,一個被凌辱的少女……
安特收回目光,喉嚨發(fā)干。四具尸體在他面前地?zé)o聲吶喊,卻喊不出兇手的名字。
安特抬眼望向灰塔頂端,晨霧繚繞,除了一道窄窄的剪影,什么也捕捉不到。
幕后真兇,也許此刻就藏在迷霧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