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手里短棍已下意識(shí)揚(yáng)起。

  一個(gè)白發(fā)老婦死死抱住他的小腿，嘴里喃喃念禱。

  局長深吸一口氣，硬起心腸，閉上眼睛：“拖走！”

  兩名警員夾住老婦臂膀，半抬半拽地把她拉開。

  嘶啞的喊聲淹沒在警杖與皮靴的碰撞里，廣場上空，煤氣燈搖晃，投下錯(cuò)亂刀光般的影子。

  信仰在哭喊，有人把額頭抵進(jìn)積水，每一聲禱告都濺起泥點(diǎn)；有人高舉圣徽，銅面被雨洗得發(fā)亮，卻照不見回應(yīng)。

  信仰在祈求，婦人抱緊孩子，呢喃的“女武神啊”被腳步踏碎，像玻璃渣混進(jìn)污水，再也拼不完整。

  另一邊，是命令的怒吼與鐵哨的尖叫。警員挺著橡木警杖，口號短促：“推——向前！”

  皮護(hù)臂抵住胸膛，棍頭敲地，“噠噠”作響，像給沖突打著節(jié)拍。

  叫罵先起于人群，

  “走狗！幫兇！”

  回敬的是呵斥，

  “散開！否則拘捕！”

  拳頭先揮出，

  一個(gè)少年，眼里燃著殉道者的火。

  警棍后落下，

  帶著濕重的風(fēng)，擊在肩背，悶響像敲在濕麻袋。

  居民與警員，禱告與暴力，在同一面天空下撕扯。每一次棍落，每一聲哀嚎，都在廣場的青石板上刻出看不見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