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西漢)趙氏孤兒圖
宮束班畫記:墨痕入鼎
人物表
- 老木:宮束班領(lǐng)班,五十余歲,雙手布滿老繭,眼神卻藏著匠人的細(xì)膩,總揣著半塊磨得發(fā)亮的木尺。
- 阿禾:二十出頭,手腳麻利的年輕匠人,愛蹲在門檻上啃餅,畫工里最擅勾人物眉眼。
- 石頭:與阿禾同歲,生得膀大腰圓,鋸木頭能震得木屑亂飛,畫起畫來卻總把顏料沾在鼻尖。
- 瘦馬:三十來歲,話少手巧,擅長調(diào)顏料,能把朱砂兌出三分落日的暖,把石青揉進(jìn)半汪秋水的涼。
- 李老丈:城郊老秀才,常來宮束班討杯熱茶,肚里裝著滿肚子前朝故事。
- 守鼎吏(暗線):九州鼎旁值守的小吏,僅在尾聲露面,衣擺沾著鼎身落下的銅銹。
第一幕:木坊閑趣
時間:西漢建元三年,秋,午后
地點:長安城西,宮束班工藝門作坊
(作坊里飄著松木與桐油的混香,陽光從雕花窗欞漏進(jìn)來,在地面投下細(xì)碎的光斑。老木蹲在案前,用木銼細(xì)細(xì)打磨一扇門的花格,木屑簌簌落在腳邊的竹筐里。阿禾趴在旁邊的長案上,手里捏著支炭筆,在廢木片上涂涂畫畫,石頭湊在一旁,時不時伸手去搶炭筆,兩人鬧得胳膊肘撞在一起。)
石頭:(伸手去夠阿禾手里的木片)讓我瞧瞧!你這畫的是啥?歪歪扭扭的,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阿禾:(把木片往身后一藏,瞪圓了眼睛)你懂個屁!這是昨天李老丈說的“趙氏孤兒”里的程嬰!你看這眉眼,多有神!
(老木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揉了揉肩膀,目光落在兩個年輕人身上,嘴角勾出一抹笑。瘦馬端著個粗瓷碗從里間出來,碗里盛著剛調(diào)好的赭石顏料,熱氣裹著礦物的腥氣飄過來。)
老木:(指了指案上的空白門板)別鬧了。昨天掌柜的來說,城東張大戶要訂一扇“故事門”,讓咱們畫點前朝的典故,討個吉利。你們倆剛才說的“趙氏孤兒”,倒也是個好題材。
瘦馬:(把碗放在案上,用指尖蘸了點顏料在瓷盤里調(diào)開)“趙氏孤兒”講的是忠肝義膽,藏孤救孤,確實吉利。我這赭石剛調(diào)好了,能畫人物的衣袍,再兌點石綠,能畫背景里的松柏。
阿禾:(一下子來了精神,蹦到案前拿起炭筆)我來勾線!程嬰抱著孤兒躲在山洞里的樣子,我昨天就想好了!石頭,你幫我磨墨,要是磨得太稀,我就把你鼻尖上的顏料蹭到門板上!
石頭:(梗著脖子,卻還是乖乖拿起墨錠)磨就磨!不過你可得把韓厥畫得威風(fēng)點,那可是敢跟屠岸賈對著干的好漢!
(老木看著兩個年輕人吵吵鬧鬧卻手腳不停,笑著搖了搖頭,拿起另一支炭筆走到門板另一側(cè)。瘦馬坐在案邊,把調(diào)好的顏料分裝進(jìn)幾個小碟里,陽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把顏料的顏色映得愈發(fā)鮮亮。作坊里的嬉笑聲、墨錠摩擦硯臺的沙沙聲、木銼偶爾落下的輕響,混在一起,像一首松快的曲子。)
第二幕:墨落門板
時間:三日后,清晨
地點:宮束班工藝門作坊
(門板已經(jīng)立在了作坊中央,一半已經(jīng)畫上了輪廓。阿禾趴在一個高腳凳上,正用細(xì)筆蘸著濃墨勾勒程嬰的衣褶,筆尖在門板上劃過,留下流暢的線條。石頭蹲在門板下方,正用粗筆涂畫屠岸賈的盔甲,鼻尖上果然沾了點墨漬,像個黑麻子。老木站在門板左側(cè),正在畫背景里的太行山,幾筆下去,山巒的輪廓就立了起來,瘦馬則在一旁調(diào)著石青,準(zhǔn)備畫山間的云霧。)
阿禾:(筆尖頓了頓,抬頭看向老木)老木叔,程嬰懷里的孤兒,眼睛要畫得大一點嗎?李老丈說,那孩子當(dāng)時才剛滿月,眼神該是懵懂的。
老木:(停下筆,湊近門板看了看)嗯,要畫得亮一點。不用太大,但要透著股靈氣——那可是趙家的血脈,是程嬰用命護(hù)著的希望。你看這里,(用手指了指程嬰的手臂)程嬰抱著孩子的姿勢,要再緊一點,顯得他怕摔了、怕丟了。
瘦馬:(把調(diào)好的石青碟推到阿禾面前)石青調(diào)好了,你畫完程嬰的衣袍,就用這個畫山洞里的苔蘚。我剛才試了試,在赭石底色上疊一層淡青,能顯出山洞的濕冷,更能反襯程嬰懷里的暖意。
石頭:(放下粗筆,伸手摸了摸門板上剛畫好的韓厥)我把韓厥的盔甲畫得厚一點,你看這甲片,一片壓著一片,多結(jié)實!屠岸賈的盔甲我就畫得暗一點,用墨多兌點水,顯得他心術(shù)不正!
(阿禾忍不住笑出聲,手里的筆晃了晃,在程嬰的衣袍上多畫了一道線,他趕緊用干凈的毛筆蘸了點清水輕輕暈開,倒也暈出了衣料的層次感。老木看了,也沒責(zé)怪,只是叮囑他小心些。)
老木:(拿起細(xì)筆,在山間添了幾株松柏)這松柏要畫得蒼勁些,像程嬰、公孫杵臼那樣,經(jīng)得起風(fēng)霜。咱們做工藝門的,畫的不只是故事,更是人心——看這門的人,能從畫里看出忠與義,才算咱們沒白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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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慢慢升高,作坊里的光線更亮了。門板上的人物漸漸鮮活起來:程嬰抱著裹在襁褓里的孤兒,眉頭擰著,眼神卻堅定;韓厥手持長劍,站在山道上,目光如炬;屠岸賈穿著暗沉的盔甲,嘴角撇著,滿臉陰鷙;公孫杵臼坐在柴房里,雙手?jǐn)n在袖中,神色平靜卻帶著決絕。瘦馬用淡墨在背景里暈出云霧,讓整個畫面像蒙了一層薄紗,多了幾分古意。)
阿禾:(放下筆,后退兩步打量門板,忍不住感嘆)真好看啊……好像能看見程嬰抱著孩子在山里跑,韓厥站在路邊攔著屠岸賈的人……
石頭:(也湊過來看,撓了撓頭)沒想到我畫的屠岸賈這么兇!以后誰要是看了這門,肯定知道壞人沒好下場!
(老木伸手摸了摸門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