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登門(謝府妖云)
站在屋外頭的是一身著朱紅袍子的中年男子,他眼睛微微向下耷拉,看上去就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而他身側(cè)站著的正是祝余今日在玄武山遇到的那個沒禮貌的小廝,難道這就是紙鳶的主人?
小廝沒認出她來,與之錯身而過。
他探著頭看向里頭問道:“鬼師練無名可是居住在此?”
練無名,是那巫女的名字。
祝余微微側(cè)眸,聞聲那練無名從里屋緩緩走出,雖方才被祝余拆穿可眼下卻絲毫沒露怯色。
“青書,休要如此無禮?!蹦悄凶釉谂怨肿锪藘删洌S后恭敬拱手道:“鬼師,在下是謝家謝珩,今日登門特來求鬼師相助?!?br />
謝珩?司徒笙祝余二人對視,這不正是謝展的父親,謝家老爺,他怎么會在這兒?
練無名并未驚訝只是低眸問道:“謝老爺今日前來,可是為了李氏之事?”
方才她在大街上裝作李氏上身,弄得百姓盡知,原來是想引出謝家的人??勺S嘞氩煌?,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謝珩八字眉一皺,點頭道:“實不相瞞,再過幾日就是先夫人的忌日,不知為何,近些日子我夜不能寐,一旦睡著就能夢見雅君。定是她也在責怪我……”
他噎住了半句話,像是刻意在隱瞞對李雅君的愧疚。難不成,傳言是真,當年李雅君之死真的與他有關(guān)?
青書在一旁口無遮攔道:“方才在街市里,你能讓這位姑娘的夫君魂飛魄散,可是真的?”
戚秀秀眼珠一轉(zhuǎn),幫襯說道:“自然是真的,我與老爺一般,也是噩夢纏身多日。但鬼師出手之后,覺得一下神清氣爽?!?br />
青書半信半疑,小聲說道:“老爺,若是讓少主知曉咱們來找鬼師,定是會生氣的?!?br />
“他定也想他母親好,不必擔心?!敝x珩眉一舒展,仍舊恭敬說道,“方才聽聞鬼師通靈之時意外遇到過雅君,不知鬼師可否出手,也幫幫雅君?”
“先夫人的確哭得凄慘,心中有怨?!本殶o名眸一抬,隨后露出詭異一笑,“所以謝老爺是想讓我施法讓李氏的魂魄也灰飛煙滅?”
謝珩聽聞連忙搖頭道:“不,不是灰飛煙滅!我只希望,鬼師能出手,讓雅君的魂魄早登極樂,不必再受飄零之苦?!?br />
如此看來,這謝珩也并非絕情之人。
練無名眼神一愣,隨后背著手說道:“我既通靈,自然也可以做到,不過我今日體虛需修養(yǎng)一段時日。而這通靈一事最好要在先夫人熟悉的地方進行,謝老爺可有打算?”
“雅君熟悉的地方?”謝珩想了想道,“鬼師,那九月十三,在謝家祖宅,可否前來為我先夫人做一場法事?”
青書拉住他小聲道:“老爺你瘋了,那一天少主也會去祖宅的?!?br />
“怎得他去得,我就去不得了?”謝珩心意已決。
練無名面上滿意一笑,卻故作為難道:“地方倒是可以,只不過時間上是有些著急了,不知可否在短時間恢復(fù)……”
謝珩一個眼神,青書嘴里念叨著不情愿掏出懷中的銀兩遞了過去。
“這是給鬼師養(yǎng)身子的,事后自然有酬謝,還望鬼師能夠出手相助?!敝x珩躬身請道。
練無名修長的手指拿過銀兩說道:“謝老爺如此懇切,我也不便推脫。那便如此,九月十三是個好日子。”
謝珩眼眸微動,九月十三乃是李雅君的忌辰,而這些年他都未回過嶠南。
待到謝珩離開,練無名這才將目光緩緩挪到她身上。
“姑娘看到了,魚上鉤了。”她既然毫不避諱此事。
祝余狐疑問道:“鬼師就不怕我告訴謝老爺,你是在故弄玄虛?”
“姑娘與我究竟是誰在故弄玄虛,姑娘心中自然清楚。”練無名氣焰漸長,顯然她不知如何知曉了祝余的身份,也看破了無相之術(shù)。
司徒笙低聲說道:“她這分明是在要挾,此人心機深沉,咱們還是趁早離開?!?br />
祝余拍了怕阿笙的手安撫,隨后追問:“我很好奇,鬼師如此聰慧,能看破一切之人,眼下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
練無名掂了掂手中的銀子笑著答道:“我們西耀人,如今茍延殘喘地在南靖的地界活著,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謝老爺與我,不過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罷了?!?br />
她可以是為了財,可祝余想不通一點,戚秀秀又是為了什么配合她?
練無名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朝著戚秀秀說道:“戚姑娘,此前你丈夫欺辱你時,我曾幫過你。你的確是個知恩圖報之人,今日之后,你我也兩清,往后不必再來。”
戚秀秀眼中閃爍著猶豫,倒是方天鏡在一旁勸道:“既然恩情已還,秀秀,咱們也不要與西耀人扯上關(guān)系了。”
司徒笙嘆了口氣,搖頭嘆道:“原來是為了報恩,這戚秀秀也算是個性情中人。只是小余兒你此前也算救了她,怎么沒見她來報你的恩?”
話落,戚秀秀作揖謝過離去。
練無名嘴角似笑非笑,盯著祝余說道:“柳姑娘,九月十三若你還在嶠南,無名歡迎你來一看?!?br />
“那便與鬼師約好了。”祝余拱手辭行。
離開這小屋后,一路上祝余也在思慮此事,九月十三,她究竟如何超度李雅君的亡靈?
想到這兒,她還是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