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泰國賣佛牌的那幾年 第74節(jié)
。沙瓦弟弟驚愕地問是怎么回事,躺在床上的沙瓦流著淚。我問她:“是不是你找人給沙瓦下的針降和蟲降?”
“怎么可能?”她否認,“就算他經(jīng)常打我,我也沒那么多錢去請什么降頭師吧,聽說他們收費很高的。”沙瓦弟弟看了看我,輕輕點點頭。既然問不出什么,我們也就沒再繼續(xù)。這時沙瓦又開始痛苦呻吟,伸手去撓傷口,他弟弟連忙阻止,但還是被撓破一個腫包,近百條小蟲子爬出來,大約只有一公分長,像縫衣針那么細,顏色有黑有白,還有黑白相間的,看著渾身發(fā)麻。
沙瓦的妻子立刻嚇得臉發(fā)白,跑出房間,回娘家去了。我們?nèi)俗塘?,方剛表示,解蟲降的話,阿贊巴登比較擅長,他們之間關(guān)系好,價錢也能壓到最低,但怎么也得二三十萬泰銖,這已經(jīng)是全泰國解降頭的最低價。
沙瓦的弟弟頓時傻了眼,說:“我表哥家里這么窮,別說二三十萬泰銖,就連三萬也很難?。 边@時,躺在床上的沙瓦發(fā)話了,說家里有一串多米尼加藍珀項鏈,是他爺爺傳下來的,當年他爺爺在印度任某邦主的泰語翻譯,臨回國的時候邦主所贈。已經(jīng)傳了三代,雖然家里很窮,但也沒打算賣過。
這下就有了希望,沙瓦的弟弟知道表哥有這么一件寶貝,但沒想到他居然能賣。不過一想也是,再不賣連命都保不住了。次日上午,方剛打電話幫他聯(lián)系了一名在曼谷開二手珠寶店的古董商,以四十五萬泰銖的價格收購下來。
等阿贊巴登來到南邦的時候,沙瓦已經(jīng)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阿贊巴登取出域耶開始施法,十幾分鐘過去,沙瓦沒有任何反應(yīng)。阿贊巴登割破左手中指,將鮮血滴在域耶上,右手拿著一瓶酒精,喝了幾口又吐回瓶中,然后慢慢將酒精澆在沙瓦的傷口中。
折騰了二十來分鐘,阿贊巴登對方剛搖搖頭,說:“這個蟲降我沒法解開?!蔽覀儙讉€人萬沒想到,連修鬼王派的阿贊巴登都解決不了。既然事沒成,沙瓦只需付給他五萬泰銖的辛勞費。
送阿贊巴登回去的路上,他對我和方剛說:“那個人的蟲降,看上去似乎不像東南亞裔降頭師做的,倒是很像苗族降頭師的手法,你們還是去泰北或越北打聽打聽吧,那里居住著很多苗族人?!?br />
和方剛回到沙瓦家,晚上吃飯時,方剛不停地打著電話,聯(lián)系有沒有哪位阿贊是苗裔,專門落很難解開的蟲降。直到第二天上午,有人給他回短信,稱泰北清萊有一位叫阿贊nangya(苗族人名音譯,大概是這個讀法)的苗族女阿贊,似乎是半年多前才從云南邊境來到泰國,最擅長兩種法術(shù),一是加持和合鎖心類的正陰牌,二是給人落降。
方剛倒沒什么感覺,我卻又起了疑,忽然想起之前在貴州畢節(jié)被那個婚介所的人販子王宏騙到深山窮村,那里有個給全村人下了蟲降的苗女。其中有個小孩的癥狀就和沙瓦之前的針降,幾乎一模一樣。
第0219章打五折
我把這事和方剛說了,他也有印象,于是又托朋友去清萊打聽那位阿贊nangya解降收費和過程的細節(jié)。后來朋友回復(fù),阿贊nangya沒有自己的寺廟,只是借住在一位朋友家中,開辟了專門的法室來加持佛牌和接談生意。也沒有徒弟,只她自己一個人,有時候忙不過來的話,屋主朋友會跟著幫忙。而且她還有個奇怪的規(guī)矩,如果有人請她落降,女顧客可以五折。
我笑著說:“女阿贊還是頭一回遇到,還是女人心軟,給同性的顧客打?qū)φ邸!?br />
為了消除疑惑,我和方剛帶著沙瓦的弟弟來到清萊,按地址找到那位阿贊nangya師父的住所。屋主是位很胖的中年婦女,把我們領(lǐng)到法室門外等候。站在門口,能看到女阿贊盤腿而坐,正在加持一批放在托盤中的佛牌,旁邊坐著一名年輕小伙。在用手機不停地拍照。
屋子不大,阿贊nangya背對門口而坐,我們只能看到背影。她身材比較苗條,頭發(fā)在腦后扎起,加持佛牌時說的語言和我平時聽的泰語、巴利語甚至梵語的都不同,是一種從沒聽過的語言。
加持完畢之后,那年輕小伙掏出一疊錢放在旁邊的桌上,阿贊nangya施禮表示感謝,小伙把佛牌收進皮包。對阿贊nangya合十施禮之后就出了法室。女阿贊轉(zhuǎn)頭看到我們,雙方都愣住了,她果然就是當初在貴州畢節(jié)和我們遭遇的那位苗女。
阿贊nangya看到是我和方剛,表情十分復(fù)雜,坐下之后交談得知,她半年多前在云南昆明遇到一個泰國女人。聽她說在泰國用修法制作加持佛牌、刺符和落降都很受歡迎,于是就來到泰國。在邊境城市清萊落腳,暫時居住在這位泰國女人家里。她本名叫阿娘婭,是苗族名字,來東南亞后就按照這里的習慣,對外稱阿贊nangya。她本來不會加持佛牌,但修法道理是相通的,在當?shù)匾晃话滓履行园①澋闹更c下,阿贊nangya學會用苗族祝由術(shù)、儺面咒語和緬甸拉胡法門加持佛牌,用黑巫術(shù)配合蠱蟲給人落降,效果還不錯,生意也漸漸多了起來。
當初在畢節(jié)窮村里的時候,她的頭發(fā)是披在雙肩。而現(xiàn)在全都往后梳,在腦后扎起來,顯得更清秀利落,比之前好看多了。只是苗族女人都比較瘦,但她畫著淡妝,看上去另有一番風韻。
我開門見山,直接問她最近有沒有接到給人落針降和蟲降的生意。阿贊nangya笑了:“這半年找我落降的人不少,誰知道你們指的是哪一個。”
方剛說:“一個住在南邦的女人,給他丈夫落針降,后來又落了一次蟲降!”
阿贊nangya收起笑容,問我們是怎么知道的。我把原委一說,她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發(fā)笑。
我說:“那個叫沙瓦的男人就快死了,他并沒有死罪啊?!卑①漬angya冷笑著說有幾個中降頭的人有死罪,他經(jīng)常毆打妻子,在我眼里就是死罪。
沙瓦的弟弟很憤怒:“沒想到真是那個惡毒的女人!”
阿贊nangya說:“惡毒的不是她,而是你表哥。如果不是他經(jīng)常打妻子,又怎么會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沙瓦的弟弟撲通跪下,哭喪著臉求阿贊nangya同情,幫他表哥治病。她冷笑地看著沙瓦的弟弟,也不說話。
方剛笑著對她說:“聽說你給落降的女客戶打五折?”
“是的,我最恨用情不專,也討厭不重視女人的感情的男人?!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