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萊莎的骨鏈如毒蛇般貼地游走，冷不防纏住桑卓斯的腳踝。莉亞的冰刃剛凝出鋒芒，就見影織操控她的手腕一轉(zhuǎn)——骨鏈末端竟纏上自己的咽喉，黑血順著鎖扣滲入肌膚。

  “砍?。　坝翱椷珠_阿萊莎的嘴角，喉間的血痕隨著話語裂得更深，“這丫頭的聲帶一斷，第九位面的二重身可就成了啞巴！“

  莉亞的冰刃硬生生偏了軌跡，劈碎洞頂垂落的冰錐。桑卓斯暴喝一聲掄起巨盾，卻在砸下的瞬間看清阿萊莎被推至盾前的面龐——礦脈紋路赤光驟熄，盾面險險擦過她的鼻尖，轟然砸進冰層。

  “這就累了？“影織嗤笑著拽動骨鏈，阿萊莎的右腿突然反折成詭異角度，靴尖踢向莉亞心口。冰晶屏障倉促凝成，卻在觸及阿萊莎衣角的剎那潰散——莉亞終究收回了三成靈樞。

  “你們連十分之一的實力都使不出呢?！鞍⑷R莎的指尖蘸著頸間血漬，在冰壁上畫出血色笑臉，“二重身的命線比蛛絲還脆，你們猜……“她突然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下跳動的蛇紋，“我捏碎這里，第九位面的丫頭會不會心臟爆裂？“

  桑卓斯的巨盾“哐當“脫手。莉亞的鏡胚裂痕中滲出冰霧，卻在觸及阿萊莎影子的瞬間被黑血腐蝕。兩人被逼至冰洞死角，影織操控的阿萊莎如戲耍獵物的貓，每一步都精準踩在命線的死穴上。

  “別管俺！“桑卓斯突然暴起，礦脈紋路炸出刺目赤光，“砸斷她的腿！第九位面的丫頭瘸了總比死了強！“

  莉亞的冰刃卻凝在空中——幻象中的阿棠正被無形之力拖向深淵，指尖死死摳住第九位面巷口的石板，指甲翻卷出血。

  “下不了手？那我?guī)湍銈?！“阿萊莎的左掌突然刺入自己右肩，黑血凝成荊棘刺向莉亞。桑卓斯的巨盾橫擋在前，盾面被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這龜孫子……拿人肉當盾牌……“

  影織操控的阿萊莎突然旋身，骨鏈如毒蝎甩尾般刺向桑卓斯咽喉。莉亞的冰刃倉促格擋，卻在碰撞的瞬間被阿萊莎借力反推——骨鏈末端毒蛇似的鉆向桑卓斯毫無防備的后心。

  “躲開！”莉亞的警告卡在喉間。

  桑卓斯的巨盾卡在冰縫中，礦脈紋路尚未亮起，影織的笑聲已碾碎最后一絲僥幸：“泰坦的血肉，最適合喂我的影子！”

  冰刃與骨鏈相撞的剎那，阿萊莎的瞳孔忽地渙散。影織強行拽動她的靈樞，令她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擰身，左掌凝出血刃直刺桑卓斯眉心！

  “當！”

  霜穹鏡的冰晶屏障在最后一瞬橫亙其間，莉亞的虎口被震得迸裂。阿萊莎的右手卻突然掐住自己脖頸，鎏金蛇紋在皮膚下鼓脹：“再擋一次，第九位面的丫頭就要咽氣了——”

  幻象在冰壁炸開：暴雨中的阿棠被無形之力扼住喉嚨，雙腳離地掙扎。桑卓斯的怒吼戛然而止，巨盾邊緣離阿萊莎太陽穴僅剩半寸，卻硬生生凝滯。

  “這就對了。”影織舔了舔阿萊莎嘴角的血漬，血刃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刺向桑卓斯心口，“讓泰坦的血，給這出戲添點顏色！”

  莉亞的冰刃本能地劈向血刃，卻在交鋒的瞬間瞳孔驟縮——阿萊莎的左手突然松開自己咽喉，主動迎上霜穹鏡的鋒芒！

  “噗嗤！”

  鏡刃貫穿少女胸膛的悶響，比雪崩更震耳欲聾。

  阿萊莎的銀灰長發(fā)在冰霜中凝滯，嘴角咧開的弧度尚未褪去影織的惡意，瞳孔卻已恢復(fù)一絲清明。她染血的指尖抓住莉亞顫抖的手腕，氣音混著血沫：“你......你做的對......”

  第九位面的幻象轟然破碎。暴雨中的蕾蕾跪倒在地，胸口憑空綻開冰花。

  “精彩！”影織的虛影從阿萊莎七竅滲出，蛇形暗紋在冰面游弋，“你親手斬斷了二重身的鎖鏈！現(xiàn)在她們會像爛掉的果子一樣，在各自的世界里發(fā)臭——”

  影織的虛影如沸騰的黑霧從阿萊莎七竅涌出，蛇形暗紋在冰面上扭曲尖叫：“好好收尸吧！兩個世界會一起見證你們的愚蠢！”話音未落，黑影已遁入洞外風(fēng)雪。

  阿萊莎的膝蓋重重砸在冰面上，雙手死死握住刺入心口的霜穹鏡。冰晶從傷口處蔓延，將她銀灰的長發(fā)凍成雪色蛛網(wǎng)，卻止不住黑血從指縫滲出。

  “你做得對……”她咳出冰渣，嘴角歪向那個熟悉的弧度，仿佛還是往趙辰湯里撒跳跳糖的頑劣模樣，“不殺我……第九位面的二重身會被影子啃得連骨頭都不?！?br />
  莉亞的指尖還凝在劍柄上，鏡刃的寒氣反噬進她骨髓：“我本可以……”

  “本可以什么？看著桑卓斯死？”阿萊莎突然輕笑，鎏金蛇紋褪去的瞳孔清澈如初，“趙辰也說過……戰(zhàn)場上沒有兩全法……”她染血的手突然抓住莉亞手腕，力道輕得像飄落的雪，“告訴他……第九位面的她……不會責(zé)怪你的……”

  桑卓斯的巨盾“哐當”砸地，礦脈紋路瘋狂閃爍：“撐?。“潮衬闳ァ衬闳パ┰迦四抢锆焸?！”

  小主，

  “已經(jīng)來不及了……”阿萊莎搖頭，冰晶已爬上她的脖頸，“雪原人說……命線繃斷時……風(fēng)會把遺言吹到另一個世界……”

  第九位面的幻象在冰壁浮現(xiàn)：暴雨中的蕾蕾倚在墻角，胸口插著半截冰刃，指尖顫巍巍地在石板刻字。莉亞的瞳孔猛地收縮——那歪扭的刻痕正是「趙辰」。

  “看……她也在交代后事呢……”阿萊莎的呼吸逐漸微弱，冰晶攀上她的睫毛，“替我傳句話……給第九位面的傻小子……”

  她的手指突然攥緊劍刃，黑血順著霜穹鏡滴落成冰珠：“告訴他……一定要記住自己的使命……也要照顧好自己的安全……”

  極光驟然暗淡，洞外的風(fēng)雪聲化作嗚咽。阿萊莎的軀體在莉亞懷中碎成冰塵，最后一粒冰珠滾落在地，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