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阿萊莎的骨鏈突然纏住自己的脖頸，雪貂炸毛的尖叫聲刺破冰洞的寂靜。莉亞抬頭時，正撞見少女的銀灰瞳孔裂開鎏金紋路——嘴角咧開的弧度與影織分毫不差，聲線卻夾雜著痛苦的掙扎：“二重身的滋味……果然有趣。”

  “放開她！”莉亞的冰刃尚未凝成，阿萊莎的左手已反扣自己右腕。狼牙墜子割破掌心，黑血凝成蛇形在地面游走：“沒用的……我若死在這兒，第九位面的丫頭也會七竅流血……”她突然嗆出一口血沫，右眼勉強(qiáng)恢復(fù)清明，“冰洞東北角……冰層下有暗河……”

  桑卓斯的巨盾轟然砸向冰面，裂紋卻避開阿萊莎周身三寸：“影織！滾出來單挑！”

  “怎么滾？”阿萊莎的喉間滾出雙重冷笑，左手掐住自己咽喉，“這具身體和第九位面的二重身命線交纏，殺我就是殺她——你們猜，那個跳跳糖丫頭能撐多久？”

  莉亞的冰晶鏡胚驟然凍結(jié)。洞壁的冰珠映出詭異畫面——第九位面的蕾蕾脖頸浮現(xiàn)同樣的鎏金蛇紋，她痛苦倒地似乎快不能呼吸了。

  “別管我……凍住我的影子！”阿萊莎突然將骨鏈刺入左肩，黑血噴濺成箭頭的形狀。影織的嗤笑從她胸腔傳來：“真感人，可惜二重身的規(guī)則無法可破?！彼倏匕⑷R莎的右手打了個響指，雪猿的嚎叫突然在洞外整齊劃一：“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桑卓斯的礦脈紋路驟然暴起赤光，巨盾邊緣的雛菊刻痕迸出火星：“俺的盾……能斷山！斷不了你這破影子？！”

  “斷啊?！卑⑷R莎的指尖劃過咽喉，血珠凝成刀刃，“讓兩個世界一起聽喪鐘——”

  阿萊莎的指尖在咽喉處劃出血線，血珠凝成的刀刃抵住自己跳動的脈搏。影織的笑聲從她胸腔深處滲出，混著雙重音調(diào)在冰洞內(nèi)回蕩：“動手啊，小公主——讓第九位面的暴雨里，也下一場血雪。”

  莉亞的冰刃懸在半空，鏡胚的裂痕中滲出寒霧。桑卓斯的巨盾卡在冰縫中，礦脈紋路因過度發(fā)力而灼燒著皮膚。兩人眼睜睜看著阿萊莎的銀灰長發(fā)褪成死寂的灰白，脖頸處的蛇紋如活物般爬上臉頰。

  “你們殺過被影子附身的人嗎？”影織操控阿萊莎的左手打了個響指，“看，多默契。我在這頭劃一刀，她在那頭就咳一口血。”

  桑卓斯怒吼著拔出巨盾，盾面雛菊刻痕卻被阿萊莎的骨鏈纏?。骸皠e亂動哦。”她歪頭露出不屬于自己的嫵媚神情，“這丫頭的二重身正在被影子啃食靈樞，我每說一個字，她的心臟就多裂一道縫——”

  莉亞的冰刃突然炸成碎晶，刺入阿萊莎腳下的影子。寒霜順著骨鏈攀爬，卻在觸及她手腕時被黑血腐蝕：“沒用的……二重身的規(guī)則就是鐵鏈，鎖死了，掙不開?！庇翱棁@息般抬起阿萊莎的手，指尖撫過桑卓斯盾面的刻痕，“多可愛的花，可惜要謝了?！?br />
  “轟！”

  巨盾突然脫手飛出，重重砸在冰洞頂壁。桑卓斯跪倒在地，礦脈紋路被蛇形黑霧纏繞，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骨髓。影織操控阿萊莎的腳尖挑起他的下巴：“泰坦的血脈？不過是被隙界圈養(yǎng)的看門狗?！?br />
  莉亞的鏡胚突然迸發(fā)強(qiáng)光，冰晶鎖鏈纏住阿萊莎的腰身：“離開她的身體！”

  “怎么離開？”影織輕笑，阿萊莎的右手突然刺入自己左胸，黑血凝成匕首抵住心臟，“這具軀殼現(xiàn)在是我的舞臺，而你們——”她舔了舔染血的指尖，“是唯二的觀眾?！?br />
  洞外雪猿的嚎叫化作整齊的誦唱，極光被撕開一道裂縫。阿萊莎的瞳孔徹底被鎏金蛇紋吞噬，銀灰長發(fā)無風(fēng)狂舞，骨鏈上的狼牙墜子“咔嚓”碎裂——第九位面畫面中的蕾蕾同時癱倒在地。

  “現(xiàn)在，我們完整了。”影織舒展著阿萊莎的軀體，黑血在她皮膚下蜿蜒成詭異的圖騰，“感謝款待，這份二重身的絕望……真是美味?！?br />
  桑卓斯暴起揮拳的剎那，阿萊莎的骨鏈已纏住他的咽喉。莉亞的冰刃刺向她后心的瞬間，第九位面的阿棠突然在幻象中嘔出黑血——鏡胚的鋒芒硬生生偏了半寸，只在冰壁上鑿出裂痕。

  “猶豫了？”影織的笑聲如毒蛇吐信。

  阿萊莎的骨鏈如毒蛇吐信，擦著莉亞的臉頰釘入冰壁。影織操控她的身軀倒懸在洞頂，銀灰長發(fā)垂落如絞索，每一擊都精準(zhǔn)刺向兩人不得不救的要害。桑卓斯的巨盾卡在冰縫中，礦脈紋路被黑霧腐蝕得忽明忽暗。

  “往這兒打呀！”影織尖笑著拽動骨鏈，阿萊莎的左臂突然扭曲成詭異角度，掌心凝出血刃劈向自己咽喉。莉亞的冰晶鎖鏈被迫纏住她的手腕，寒氣卻反噬上自己小臂：“卑鄙！”

  “這叫戰(zhàn)術(shù)。”阿萊莎的膝蓋狠狠頂上桑卓斯腹部，力道大得讓他嘔出酸水。她指尖的血刃始終懸在自己心口，鎏金蛇瞳閃爍著惡意的光：“你們每擋一招，第九位面的小丫頭就多斷一根骨頭——要聽聽聲音嗎？”

  冰壁突然映出幻象：暴雨中的阿棠正被無形之力按在石板路上，左臂發(fā)出清晰的斷裂聲。莉亞的冰刃瞬間潰散，桑卓斯的巨盾“哐當(dāng)”砸落冰面。

  “這就對了?！庇翱棽倏匕⑷R莎的腳尖勾起巨盾，雛菊刻痕上爬滿黑紋，“泰坦的龜殼，不如拿來當(dāng)棺材？”她突然將盾牌擲向洞外雪猿群，獸嚎聲頓時沸騰如雷。

  莉亞的鏡胚炸出冰霧，試圖凍住阿萊莎的關(guān)節(jié)。但每一道冰棱刺入前，影織就操控她的肢體自殘——第九位面的蕾蕾隨之在翻滾嘔血，慘叫聲刺得莉亞耳膜生疼。

  “你連冰都不敢凝實！”影織的笑聲裹著風(fēng)雪。阿萊莎突然貼身撞入莉亞懷中，骨鏈纏住她的脖頸，力道卻輕得像情人低語：“用力呀，掐斷這脖子，兩個世界一起清靜?！?br />
  桑卓斯咆哮著撲來，巨盾邊緣離阿萊莎太陽穴僅差半寸，卻硬生生剎住。礦脈紋路因反噬迸出血珠，他跪倒在地嘶吼：“有種滾出來跟俺打！”

  “我就在這兒啊?！卑⑷R莎的指尖劃過桑卓斯暴突的血管，黑霧順著傷口鉆入，“看看，你們連碰都不敢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