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當真有的選嗎
言攸被他問住。
怎么能由他風輕云淡地撕開這些恨。
御書房中,早已僅剩二人?;实叟c妃嬪對峙,言攸并不肯向他低頭示弱,她咬死不認:“什么姜瑩,什么自導自演,臣妾不懂,請陛下明示?!?br />
褚昭抬頭又質(zhì)問她:“那前世呢?舊事呢?你也是不懂?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言攸依舊道:“陛下說什么糊涂話,人只活一輩子?!?br />
“所以那些事根本沒有過去!在你心里也永遠過不去!是不是!”褚昭猝然暴起,站在御案后,和她冷對。
言攸開始倒退,然而時間太遲,褚昭竟不給她解釋的余地,拖拽著人執(zhí)拗地走出御書房。
踹門而出時,褚昭對她的粗暴,驚住了守在御書房外的侍從。
“瘋子!撒手!”言攸在他手上扭掙,掙不脫,只有疼。
她知道會面臨怎樣的困境。
她痛恨這樣的褚昭,痛恨這樣了解她的褚昭,她所有的詭計在他眼中無所遁形,總會在某一天被他拆穿,然后他像個瘋子一樣又哭又笑的質(zhì)問,永無止息地失控。
褚昭患得患失,解決的方式就是折辱她!可他明明懂這樣的方式換不來一絲愛,只能滋長、供養(yǎng)無盡的怨憎。
這個瘋子,在想清楚因果之后、知道她也回想起前世恩怨之后,徹底裂開虛偽的真心,換作往前的暴戾。
褚昭拖著她疾行,入殿之后殿門被重重砸上,封死,又讓她陷入那樣孤立無援的境地。
沒有人會討厭聰明人,言攸也不例外。
但是聰明過頭,處處思索明白,傷人又傷己,談何無憂無慮。
在她冷淡的這些時日,褚昭就已經(jīng)瘋了,他心里折磨著自己,一遍遍回想和推算,只算到這一種可能。
當她也憶起前生的因果報應,那就是災難,將今世的一切摧成泡影。
“你說,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早就知道發(fā)生過的事,然后也不打算一筆勾銷?只想著靠這種花招來破壞我們的關系,讓我不虞是嗎???”
他聲音不算大,可每一個字都如同從齒縫咀嚼出來。
那是他的恨和無計可施。
看啊,他明明也知道,那些事不會過去的。
言攸很輕地笑了一下,“你要我如何過去?姑且不論更久之前,單單是我十五歲時,被你抓住,就被逼得削肉自保。褚昭,你覺得我不該怕你嗎?我不能夠懼怕你、逃避你嗎!”
都是她的肺腑之言。
追根溯源,是因為她對褚昭有懼,行至今日,半推半就。
他是從前世纏繞至今時的毒蛇,窮追不放。
褚昭抓著她受過傷的那條手臂,捋開她的衣袖,上面被刺青覆蓋遮丑,那一塊始終有些不平。
褚昭觸碰她的傷口,貼面問:“那我削肉賠你,好不好?”
言攸發(fā)著寒噤,怎么抽手都無濟于事,他的唇落在舊傷處,像燒紅的鐵,燙下痕跡,他的親密,是炮烙之刑!
她卯足了全部力氣一甩,抽手太快竟反甩了褚昭一記耳光,把他臉打偏過去,刻下幾根指印。
言攸愣了愣,她手背還發(fā)麻,想必褚昭的臉更疼。
她不住地倒退,又試圖繞過他竄逃,而褚昭眼疾手快捉住她。
“清和,你打我罷,你打我!如果這樣你好受,能扯平以前那些錯,你就算是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也可以……不要走,你別走!我就認定是你了,清和……”
褚昭又卑微又橫行霸道的姿態(tài)讓她備受煎熬。
她咬牙切齒,聽他的話,又狠狠甩了幾掌,心里的怨并沒有得到緩解,反而助長了人性的暴虐和惡欲。
她想把褚昭折磨到再不能死纏爛打,折磨到殘喘嗚咽,只能惡狠狠瞪著她出逃。
褚昭疼得喘不上氣,還要笑問:“清和打夠了嗎?”
“不夠!你明知道,我……”
“是你自己選的!是你選擇留在我身邊,連鉅子之位都傳給別人了!你現(xiàn)在又想反悔嗎?”褚昭快要歇斯底里。
可言攸竟渾身疲軟,那種無力感,怎么都是他占理。
不是他有理。
是她根本沒有選逃的資格,像前世那樣,逃也無用,還只會連累無辜的人。
言攸含淚詰問:“我當真有的選嗎?”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呢?”褚昭莞爾,臉上的巴掌印還那么鮮明刺目。
“但是你現(xiàn)在讓我都知道了???既然記起來了,那就糾纏到死吧,清和?!?br />
如果俞繇口中的清和是溫情脈脈。
那么褚昭口中的清和,就是纏綿又惡毒的詛咒。
他的手落在領襟旁,言攸瞳孔輕顫:“褚明霽!”
“我在?!彼潙俚貎A首,半癡半癲地說,“清和,你不是說想要孩子嗎?總會有的……讓最好的御醫(yī)給你治,我再努力一些……”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困在溫室中,除了用憎惡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