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你欠我一個孩子
情意濃時,言攸無意提起:“陛下,你是不是欠我一個孩子?”
在前世時,是他的子嗣,本該是他的長子,卻在他默許之下被皇后裴鷺拿去;在今生時,是俞繇的子嗣,本該是在兩相期許之中降生的女兒。
是她算過,又強烈地預(yù)感,那是個女孩,也是唯一的女兒。
孽緣斬不斷,無緣牽不上。
言攸怎么可能不恨。
褚昭卻以為是情人愛語,捋動她發(fā)絲又吻她眉弓。
她環(huán)繞過他的頸子,胳膊直直舉著,合握時似乎在他命脈懸了一把劍。
其實并沒有,她不能那么自私,帶著他同歸于盡,還有很多要他才能完成的事。
*
褚昭即位后,先帝的妃嬪們各有安排。
姜才人好不容易才疏通關(guān)系見上言攸。
“貴妃娘娘,您幫幫我……我當(dāng)初入宮是被逼無奈,現(xiàn)在先帝駕崩,我卻還要殉葬!我還這么年輕,我不想死……貴妃娘娘念在往日微薄情面,幫幫我吧。”姜才人一見到她就跪下,青春的面容,滿是驚魂未定。
姜才人才十幾歲,言攸看著這年紀(jì)尚小的先帝妃嬪,心虛復(fù)雜。
她嘆息道:“你為什么覺得我能夠幫你呢?”
“秦典籍!你當(dāng)初與我結(jié)善緣,你被眾人污蔑清白,可我卻始終替你奔走辯解,我是走投無路,才會想到來求你?!苯湃撕莺菸艘豢跉?,“貴妃娘娘有新帝盛寵,我不妨把話說得更難聽些。死人怎么和活人比?我的下場,不都捏在陛下手中嗎?若是貴妃娘娘肯幫我脫困,我……”
言攸猝然打斷她。
“有一句話,你說得不錯,活人不能和死人比,所以你在許久之前就已經(jīng)盯上了活人?!?br />
她捏起姜才人的臉蛋,微微一笑:“你去見過陛下了吧。”
姜才人倏地一抖,貴妃她知道。
被言攸拆穿,她也解釋不出一個“不”字,少女索性坦言:“是,我的確已經(jīng)去求過陛下了。”
言攸觀察著她的眼神,她的反應(yīng),她對褚昭的心思。
其實不奇怪,也很明顯,言攸無心去和一個天真少女計較。
她道:“你想讓我怎么幫你,只是救命,還是有別的圖謀?”
姜才人怯懦回答:“我……只要活著就好,不敢奢望?!?br />
“我曉得了?!?br />
兩人交換了眼神,一個淡漠如冰,一個茫然局促,言攸終于扶起她,為她整理好儀容,告訴她世家出身的小姐不要輕易亂了分寸。
“你,想要更多?!毖载踔哪樁丝?,清麗的容貌,在求饒時更是楚楚可憐,誰又舍得看她紅顏早夭呢?
姜才人離開宮殿時,心臟還在狂跳。
惜容已經(jīng)接受出家,而她才不會止步于此。
如她所說,她還年輕,她比新帝的貴妃都年輕。
言攸很少在宮中走動,尤其是尚儀局,她幾乎是不肯踏足的,多是因為不想碰上楚繁,但是她畢竟是貴妃,也有六尚女官與她說事務(wù),這種時候總不能不見。
當(dāng)初楚繁就篤定,她還會回到后宮,果不其然,只是沒想過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這樣的身份。
故人相見,只恨對面不相識。
言攸的態(tài)度實在太冷淡,楚繁也沒好舔著臉與她攀談,如今的身份地位不比往昔。
只是在張頤的事情上,言攸沒忍住多問了兩句。
“張頤境況如何?”
她出宮之后,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guān)尚儀局的大變動,她還在尚儀局任職,只不過發(fā)生那件事后,張頤幾乎成了個啞巴,心結(jié)深重,沉默寡言。
人消沉得太久,很容易瘋的。
與其說言攸是關(guān)心昔日同僚,不如說得惡毒一些,她那是在問張頤有沒有瘋。
楚繁的確給了她一個還算滿意的答案。
“她快瘋了,約莫開春之后就要出宮調(diào)養(yǎng)。”
“宣鏡先生認(rèn)回了外孫女,你有與她見過嗎?”言攸對當(dāng)初楚繁因她是故人之女一事還是有感懷,便問她在得知真正的秦嫽的消息后是怎樣的反應(yīng)。
楚繁沒什么心思去應(yīng)付,輕笑說:“微職都出不去內(nèi)宮,緣何要見她呢?”
言攸還是不懂吧。
楚繁向她告辭。
被冊封貴妃之后,言攸唯一的感受是平靜,平靜到死寂,也不愛說話。
褚昭恍惚間看到前一世那個冷心冷意的她。
言攸主動和他提起先帝嬪妃的事情,又特意說了姜才人,雖然沒有直言,可每個字在褚昭聽來,都是求情。
對他而言,左右又不是什么難事。姜才人親自來求和言攸代為說情是不一樣的,褚昭可以為了搏她一笑做許多。
“明日我想出宮?!毖载?。
褚昭一聽便皺了眉,“冬日寒涼,出宮做什么?”
“你若是擔(dān)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