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應(yīng)天府分部
楊憲趕忙出列,躬身啟奏:“陛下,臣以為萬民商會雖為商賈所組,卻與尋常商賈大不相同。尋常商賈,多為一己之私,逐蠅頭小利。然萬民商會,心系遼東百姓,其組建歷程艱辛,皆為賑濟(jì)民生、興修諸事,實乃以百姓福祉為念,不可一概而論。望陛下明察。”
胡黨眾人聞之,其中一人出列,拱手而言:“陛下,商賈素以逐利為性,言辭多詐。楊大人所言萬民商會,不過是其巧言粉飾。商人之語,焉能輕信?恐其背后藏有不軌之心,陛下萬不可為其迷惑?!?br />
劉若東朗聲道:“既諸公不信,詢夏仲信家中管事,真假自明。”
朱元璋道:“速將夏仲信之家管事帶來。”
未幾,那管事便為錦衣衛(wèi)帶至奉天殿。胡惟庸暗自喟嘆,本欲將相關(guān)人等滅口,孰料錦衣衛(wèi)已先其一步。
管事戰(zhàn)戰(zhàn)兢兢,伏地而拜,稟道:“大人確曾令小人,向劉若東索賄。言明若得銀萬兩,諸事皆可通融。劉若東不從,大人便以商會諸事刁難。此皆小人親身經(jīng)辦,句句屬實,萬不敢欺瞞陛下?!?br />
朱元璋問道:“如此,萬民商會久未能于應(yīng)天擇址,皆因汝等脅迫各大牙行?”
管事顫聲道:“然……然也。”
未幾,夏仲信之懲處即定。朱元璋言辭委婉而誡諸臣:“勿恃權(quán)勢而凌人。”
朱元璋初欲誅夏仲信九族,經(jīng)朱標(biāo)苦勸,遂僅株連其三族。
群臣皆呼:“太子仁德!”
未幾,萬民商會于秦淮河畔,購得一大宅院,以為商會分部。
與此同時,萬民商會亦購置店鋪,籌備開張事宜。
前期,萬民商會籌開紙張鋪、蜂窩煤鋪、糧店、炸薯條鋪、奶制品鋪。
其紙張鋪內(nèi),筆墨紙硯俱全。所售紙張,質(zhì)地精良,然定價低廉,頗合士子百姓之需。
蜂窩煤鋪中,所售蜂窩煤,狀如蜂巢,通氣性佳。與炭相較,其耐燃持久,火力均勻,且煙少味淡,既省燃料,又益室內(nèi)潔凈,居家取暖、炊爨之用,甚為相宜。
炸薯條店中,以薯為料,切條油炸,制成薯條。其色金黃,外酥內(nèi)軟,入口香脆。佐以特制醬料,甜咸交織,風(fēng)味獨特,老少咸宜,為都中新鮮之食,引得眾人競相品嘗。
奶制品店中,品類繁多。有鮮乳,香濃醇厚,營養(yǎng)頗豐。亦有乳酪,凝乳成膏,滋味酸甜,口感細(xì)膩。更有奶酥,奶香四溢,酥脆可口,入口即化,皆為滋補美味之佳品,深受民眾喜愛。
有應(yīng)天百姓議曰:“莫非遼東之民,皆可得食此諸多好物?”
有人嘆曰:“悔當(dāng)初未從移民之舉。嘗聞遼東苦寒,今觀之,恐為誆吾等留于此地耳?!?br />
又一人言:“昔日遼東,確為苦寒之所。然今時不同往日,遼東已然為大明稅賦之首源?!?br />
奉天殿書房內(nèi),朱元璋正與劉伯溫共論政事。
論政既畢,朱元璋問道:“伯溫,聞萬民商會已開張,其紙張、蜂窩煤、奶制品頗得百姓喜愛,且價亦不昂??磥砟莿⑷魱|并未欺瞞咱。”
劉伯溫道:“萬民商會之物,價甚低廉,即尋常百姓亦能購之,確為福澤百姓之舉。然……”
朱元璋道:“怎地?莫非這萬民商會有何不妥之處?”
劉伯溫答曰:“倒非如此,唯近日諸多商賈,遣人搶購萬民商會之貨,似欲將其貨物購罄?!?br />
朱元璋頷首:“嗯……且繼續(xù)道來?!?br />
劉伯溫續(xù)道:“其間糧商尤甚,見商會糧價低廉,競相搶購。購得之后,并不速售,卻囤于倉廩,待日后市價騰踴,彼則居奇以售,謀取暴利。致使市井糧價波動,百姓雖盼低價之糧,終難遂愿,反受其累。”
朱元璋言:“汝意謂,此輩商賈欲仗其財力,買空萬民商會之貨,旋以高價鬻之,以斂財富乎?”
劉伯溫曰:“此等行徑,古已有之。商賈若財雄勢厚,行事狡黠,實難禁絕。彼以利驅(qū),常能鉆營其間,官府雖欲制之,然法有難及,術(shù)有不逮,竟似無解之局?!?br />
朱元璋面色不豫,近日萬民商會開設(shè)糧鋪,方將糧價壓下,官倉之糧亦無需用以平抑市價,今此輩糧商復(fù)行此徑,實乃可惡至極。
朱元璋怒道:“縱遼東產(chǎn)糧頗豐,然安能禁此等作踐?”
劉伯溫奏道:“陛下,萬民商會糧價低廉,亦有裨益。余者糧商斷無全然不售糧之理,故亦只得隨之下調(diào)售價。彼等雖仍囤貨積糧,然在萬民商會難以為繼之前,彼等亦只能維持與商會相若之糧價。于此期間,百姓實受其惠?!?br />
劉伯溫又獻(xiàn)一策,曰:“官府可趁此時機,向彼糧商低價購入糧食。彼等自萬民商會所囤之糧,由官府買之??v糧商未必肯大規(guī)模售糧,然朝廷亦當(dāng)有所作為,示以態(tài)度,使彼等心存忌憚?!?br />
朱元璋聞之,覺劉伯溫此策甚善,遂記于心。
末了,朱元璋談及福建與湖廣新辟之糧食基地情形。
此二地因新糧播種,收獲頗豐?;厮a(chǎn)之糧,除分予百姓若干,余皆納入官倉。今福建、湖廣官倉儲糧甚豐,縱遇天災(zāi)人禍,賑濟(jì)亦無虞。且緣新糧基地之故,當(dāng)?shù)丶Z價平穩(wěn)。
朱元璋問道:“伯溫吶,若咱使此新糧于大明各地皆得推廣,令百姓皆種此新糧,如此一來,那些糧商再怎么收購糧食,也并無大用了吧?”
劉伯溫奏道:“陛下,非也。今推廣新糧,其事非難,所難者,百姓手中田畝稀少?!?br />
且時下大量田畝,多聚于世家豪族之手??v新糧得以廣推,屆時所產(chǎn)之糧,恐多入世家豪族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