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霄的劍撞上黑袍人的掌心，震得虎口裂開。那股陰冷的力量順著劍身鉆進(jìn)手臂，整條左臂都麻了。他咬牙撐住，腳底在地面劃出一道淺痕。

  沈清璃從側(cè)面撲來，短刃劈向敵人手腕。黑袍人不動，另一只手一揚(yáng)，寒氣凝成冰刺自地下突起。她翻身躲過，落地時膝蓋一軟，寒意已經(jīng)蔓延到小腿。

  故人趴在地上，雙手貼著巖層。他額頭青筋跳動，嘴唇發(fā)白。地下的能量流越來越急，像有東西在深處攪動。

  中間的黑袍人掌心壓下，一股黑光直沖地面。裂縫中的結(jié)界光芒猛地一閃，原本將要閉合的缺口又開始收攏。

  “不行！”故人低吼，“再這樣下去，三息內(nèi)就會徹底封死?！?br />
  葉凌霄猛地抽劍后撤，借力躍開兩步。他的呼吸很重，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胸口的悶痛。但他沒看結(jié)界，而是盯著正面這個敵人。

  剛才那一擊，對方停頓了一瞬。

  不是因?yàn)檎惺奖黄?，而是出招之后，動作慢了半拍?br />
  他側(cè)身避開一道橫掃的黑焰，順勢滾到一塊巖石后。沈清璃立刻跟上，背靠同一塊石頭，喘著氣問：“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們強(qiáng)，但撐不了太久?！比~凌霄抹掉嘴角的血，“每次用大招，身體都會停一下。像是……靈力接不上?！?br />
  沈清璃皺眉：“你是說，他們在硬撐？”

  “對?！彼c(diǎn)頭，“我們耗不起，但他們也快到極限了?！?br />
  故人爬過來，靠著巖壁坐下。“那就不能硬拼。得拖，等他們自己露出破綻?！?br />
  葉凌霄閉眼回想剛才的交手。那股黑焰的軌跡、力量的爆發(fā)點(diǎn)、收勢時的遲滯……他忽然想到什么。

  《太虛劍經(jīng)》講的是快、準(zhǔn)、狠，一劍斷影，不留余地?？涩F(xiàn)在他受了傷，靈力不夠，根本使不出完整的招式。

  但如果換一種方式呢？

  他早年學(xué)過《九轉(zhuǎn)天醫(yī)訣》，那是師傅用來療傷養(yǎng)氣的功法。里面有一句口訣——“氣如泉涌，周行不殆”。講的是生機(jī)流轉(zhuǎn)，綿延不斷。

  如果把這種流轉(zhuǎn)之意，加進(jìn)劍招里……

  “我需要一點(diǎn)時間?！彼f。

  沈清璃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澳阋獎?chuàng)招？”

  “試一下?！彼犻_眼，“你們替我擋一會兒?！?br />
  “別想太多?！惫嗜丝吭趬ι希曇羯硢?，“十息，最多十五息。再多，我們都撐不住。”

  葉凌霄點(diǎn)頭。他盤膝坐下，把劍橫放在腿上。手指輕輕撫過劍脊，感受著上面殘留的靈力波動。

  沈清璃站起身，握緊短刃。她沒有沖出去，而是繞到右側(cè)，貼著巖壁移動。腳步很輕，每一步都踩在敵人視線的死角。

  故人抬起手，指尖在地面劃出一道符紋。這是他最后能用的小術(shù)法，不能傷敵，但可以制造一點(diǎn)干擾。

  中間的黑袍人察覺到異常，轉(zhuǎn)身面向他們。他抬起手，掌心再次凝聚黑光。

  沈清璃搶先出手。她將短刃甩出，直取對方面門。黑袍人抬手格擋，黑霧在面前形成屏障。就在這一瞬，古人拍地，符紋亮起，一圈微弱的震蕩波擴(kuò)散開來。

  地面顫了一下。

  黑袍人動作一頓，掌中黑光熄滅。

  就是現(xiàn)在！

  葉凌霄睜眼，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他回憶起《九轉(zhuǎn)天醫(yī)訣》中那段關(guān)于氣血運(yùn)行的路線圖，又想起《太虛劍經(jīng)》第三式“破虛”的發(fā)力方式。

  如果把經(jīng)脈當(dāng)成河道，靈力就是水流。平時是猛沖，現(xiàn)在能不能讓它先沉下去，再突然爆發(fā)？

  他抬起右手，在空中緩緩劃出一道弧線。不是攻擊的軌跡，而是引導(dǎo)的路徑。

  先蓄，再發(fā)。

  沈清璃退回他身邊，低聲問：“怎么樣？”

  “有了?！彼f，“但還不完整?！?br />
  “那你繼續(xù)?！?br />
  她說完又要沖出去，卻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等等。”他看著她，“幫我個忙?！?br />
  沈清璃低頭看他。他的手掌冰涼，指尖都在抖。

  “把你的靈力傳給我一點(diǎn)。”他說，“不用多，夠我穩(wěn)住就行?！?br />
  她沒猶豫，直接握住他的手。殘余的靈力順著掌心渡過去。葉凌霄閉上眼，感受著那股溫和的力量流入經(jīng)脈，像是一盞快要熄滅的燈，又被添了一滴油。

  他開始調(diào)整呼吸，讓這股力量慢慢融入自己的節(jié)奏。

  外面，黑袍人已經(jīng)恢復(fù)。他們重新站成一排，中間那人雙手合攏，胸前符印再次浮現(xiàn)。

  故人知道不能再等。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符紋上。符印瞬間亮起，第三次引發(fā)地脈震蕩。

  轟——

  整個通道晃了一下。

  三名黑袍人齊齊后退半步，中間那個甚至單膝跪地。

  葉凌霄猛地睜眼。

  機(jī)會！

  他抓起劍，整個人沖了出去。不是直攻，而是斜切而上，在空中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