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散，訓練場邊緣的燈還亮著。葉凌霄站在旗桿下，手里的劍沒有放下。他看著前方重新列隊的新人，動作比之前整齊，但節(jié)奏明顯慢了下來。有人腳步虛浮，落地時膝蓋微彎。

  沈清璃從側廂走出來，袖口換了干凈布條。她沒走向人群，而是直接進了議事廳。玉佩貼在手腕內側，表面泛著一層薄青光，穩(wěn)定但不強烈。

  故人跟在她身后進門，羅盤拿在手里。指針剛才劇烈晃動過一次，現(xiàn)在靜止了，方向偏西北。他在石牌背面劃了一道新痕，刻得比前幾道淺。

  “他們不是亂來的?！惫嗜碎_口，“三次襲擊間隔越來越短，手法卻一次比一次輕。像是在試探我們的反應速度?！?br />
  葉凌霄走進來，把劍靠在墻邊。他盯著桌上攤開的日程表，上面寫著“辰時演武”，旁邊是昨夜新增的三行小字：分組輪訓、靜修補氣、療符護脈。

  “不能再按原來的練?！彼f，“不是他們不行，是我們沒看清每個人的底限。”

  沈清璃點頭：“我已經(jīng)把所有新人的靈流走了一遍。經(jīng)絡強弱不一樣，強行拉到同一強度，只會傷根?！?br />
  她取出一張新畫的圖，鋪在桌上。上面分成九格，橫三縱三。每一格標著不同顏色，代表體質等級。

  “低階先養(yǎng)氣調息，中階練控力拆招，高階才能碰實戰(zhàn)模擬?！彼f，“每輪訓練后必須進靜修樁，療愈符陣我也重新設了，能壓住亂竄的靈流?！?br />
  葉凌霄看了很久，伸手點了中間一格：“這批人里有幾個能進第三層？”

  “目前五個?！鄙蚯辶дf，“其他人至少要再穩(wěn)半個月?！?br />
  “那就從這五個開始帶?！比~凌霄站直，“讓他們做小組領頭，一人帶四人，輪換推進?！?br />
  外面天色漸亮，風停了。訓練場上傳來腳步聲，新人開始進入指定區(qū)域。反應區(qū)改成了兩刻鐘一輪換，耐力區(qū)加了休息樁，對抗區(qū)只做招式拆解，不準對打。

  沈清璃走出議事廳，手里拿著三枚新制的符牌。她走到靜修樁前，把符牌插進地面凹槽。青光一閃，空氣中多了股溫和的波動。

  “這是新調的療愈陣?！彼龑κ卦谂赃叺牡茏诱f，“每次訓練結束，所有人必須在這坐滿半個時辰，我不點頭，誰也不準走。”

  那人應了一聲，轉身去通知各組。

  故人留在議事廳，低頭看羅盤。青銅鏈突然震了一下，指針偏轉半格，又慢慢回正。他翻過石牌，在背面記下時間。

  “他們還在盯?！彼f，“但今天沒動手。”

  葉凌霄站在窗邊，目光落在訓練場上。那五個被挑出來的新人已經(jīng)開始帶隊，動作規(guī)范，節(jié)奏控制得比以往好。

  “不是他們不想拼?！彼吐曊f，“是以前我們沒給他們合適的路?！?br />
  中午過后，資源點傳來消息。

  故人坐在角落，指尖輕觸羅盤。一道微弱信號從東南方向傳來。他立刻起身，拿出石牌記錄。

  “雪蓮小隊有回應。”他說，“他們進山了，走的是北坡暗道，沒驚動任何人?！?br />
  沈清璃走過來：“我們放出去的假路線起作用了？”

  “起了。”故人點頭，“荒門的人去了西線，炸了空營地。我們的人趁夜霧采回兩株百年雪蓮，毫發(fā)無損?！?br />
  葉凌霄站在地圖前，拿起筆，在東南角紅點上畫了個圈。接著他又在玄鐵母礦的位置標了一道新線。

  “接下來是寒髓石?！彼f，“那邊也有散修被荒門壓過，可以談。”

  沈清璃立刻提筆寫信。她用的是密語筒，內容只有接收方能解。寫完后交給傳令弟子，封口蓋印。

  “以提煉術換護運?！彼f，“他們出人，我們出技術?！?br />
  故人同時布下影蹤陣。他在地上擺出七塊黑石，圍成環(huán)形。每塊石頭刻著不同符號。他注入靈力，空中浮現(xiàn)幾道虛影，沿著三條路線移動。

  “他們會看到我們在動?！彼f，“但不知道哪一隊是真的?！?br />
  三天后，寒髓石順利運回。五名散修跟著一起抵達，其中一人手臂帶傷，說是路上遇到荒門巡邏隊，交手片刻就撤了。

  沈清璃立刻安排療傷。她把新一批療愈符貼在對方經(jīng)絡處，靈流緩緩滲入。那人臉色很快緩和下來。

  “你們沒騙人?！彼R走前說，“這法子確實能提純寒髓，比我們原來快三倍?！?br />
  沈清璃點頭：“下次需要再聯(lián)系?！?br />
  人走后，她回到訓練場。新人正在做第二輪演練。這一次，每個人臉上都有汗，但沒人搖晃。靜修樁前排著隊，依次進入調息狀態(tài)。

  “體質檔案我重新分了?！彼龑θ~凌霄說，“三階九層已經(jīng)落實，每天早晚各測一次靈流，有異常立刻停訓。”

  葉凌霄站在高臺邊緣，看著下面整齊的動作。他抬起手，劍氣輕劃，割開一片低空云層。裂痕很快合上，但所有人都看到了。

  隊伍里有人抬頭，眼神變了。

  不再是茫然或疲憊，而是緊繃中的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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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夜里，葉凌霄下令開啟幻境試煉陣。

  陣法建在訓練場西側空地，用的是殘存的敵念為引。這些念頭來自之前戰(zhàn)斗留下的痕跡，能模擬突發(fā)襲擊場景。

  “不是為了打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