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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散場,他看著郁朝云來接自己的妻子。
這人好似生來便不會笑,走近顧鳶時,圍繞在他妻子身邊的男人們如同被雄獅驅趕的野犬,紛紛四散而去。
顧鳶似覺著這場面很好笑,靠在丈夫身邊輕輕笑了起來。
郁朝云攬住妻子,轉頭冷冷盯了愣頭青一眼。
全場也就只有愣頭青,在這個時候還敢一錯不錯地盯著顧鳶看。
過了幾日,他又按照家中長輩的指點,去拜訪穆弘。
穆家及穆弘這人明面上的風評很好——但長輩對愣頭青說,這家人總是“有點毛病”。
因為穆家走得是政界的路子,其實比郁朝云還不太好得罪。愣頭青本有些緊張,不知道穆弘這人的“有點毛病”究竟指的是什么。
——原來,只是和南城一把手的漂亮老婆偷情??!
愣頭青真的是震驚住了。
他來了穆宅,本和對方正客氣地聊著。突然從二樓內屋走出來一人,懶洋洋地靠在了欄桿上。
作為男人,對方穿著一件寬松到大腿的白色襯衣,倒也不是那樣不得體——但愣頭青立馬慌慌張張移開眼去,卻忘不掉匆匆一瞥里,微微透光的襯衣勾勒出若隱若現的肉色。
穆弘立馬站了起來。
他甚至懶得給愣頭青一個眼神,一句告歉;趕緊上了二樓,也順便替顧鳶披上了外套。
美人似乎不太滿意穆弘的舉動,輕飄飄地打趣了幾句。穆弘便伏低做小著哄顧鳶——愣頭青坐如針氈,堅持了好幾分鐘之后才意識到自己該走了。
顧鳶怎么會出現在穆家?他和穆弘是?
愣頭青當真是怎么都放不下這一幕。
第三次見著顧鳶時,對方一人在僻靜處吹風。
愣頭青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要是腦子清楚,也不會被叫做愣頭青了;忍不住湊了上去。
顧鳶挑眉,盯著他并不說話,但肯定沒有被撞破奸情的慌張。
這是美人的特權嗎?
完全不知道隱情的愣頭青,居然也這么說服了自己。
但他還是問:“你和穆總?”
顧鳶笑了一聲。
愣頭青發(fā)現顧鳶其實大部分時候不會對男人很熱切——甚至有種冷眼旁觀的意思,可當他注視著你,與你說話時,你又會覺著他極多情切切。
愣頭青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什么關系?”
顧鳶笑著重復道,像逗小狗似的,沖愣頭青勾了勾手。
愣頭青湊了上去,只覺著臉側微涼。顧鳶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淡淡,一點兒也看不出剛剛做了什么。
愣頭青整個人轟得一下燒著了。
“就是這樣的關系?!?br />
惡劣美人笑著說。
*
一位合格的丈夫,無論何時都不會讓自己的妻子難堪。
顧鳶同愣頭青說這句話時,愣頭青顯然易見很著急。自從上次同顧鳶單獨待了一會兒后,他便鼓起勇氣——在這位美人身邊擠了一個位置出來。
南城本地的那些年少權貴,都對愣頭青很嫌棄,甚至有幾次差點就要私下整整他。
“他又不是不回去,”顧鳶恰好出現,指間夾著細長的女式香煙,“別這么小氣。小氣的男人可不討人喜歡。”
南城的那群人,只好悻悻離去了。
愣頭青呆呆看著顧鳶——只覺著面前這位美人在操控男人時,那股子輕描淡寫的從容味道如一味甜美毒藥,讓他為之心迷神醉、不能自已。
他沒有什么當追求者的底氣,與對方那權貴丈夫無關。只因為在顧鳶面前,他總是更黯淡無光,無味無趣的那一個。他怎么敢奢求這樣的美人會矚目自己?
他看著顧鳶指間的煙蒂無聲燃燒,煙灰搖搖欲墜。
愣頭青腦子一抽,居然用自己的掌心當做煙灰缸,伸手去接。
顧鳶微微挑眉。
“瞧你這樣子,傻?!泵廊藦澲浇钦f,語調輕且緩,明明是嫌棄的言詞,卻好似與他調情,“煙灰缸就在隔壁,還不快去拿?”
愣頭青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去給顧鳶拿了煙灰缸,看著對方把那只煙靜靜抽完。
他恍惚猜到顧鳶把自己當一只呆傻的流浪小狗看。
好幸運。
居然能給顧鳶當狗。
*
顧鳶顯然并不會忠于他的丈夫。
愣頭青知道顧鳶有很多情人——但或許那些并不算是顧鳶的情人,最多只是美人的一時消遣。甚至郁朝云的親叔叔,都與顧鳶有幾分曖昧關系。
愣頭青很著急。
因為顧鳶與丈夫的叔叔見面時,他的丈夫正巧有事要來喚妻子。
他當然不覺著郁朝云真的能狠下心來對顧鳶怎么樣,但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