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他靠在呆愣的沈賀身上,輕輕搭著對方的肩,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荒謬的一幕。
郁朝云冷靜下來。
他又不蠢,從一開始就意識到顧鳶與穆弘之間肯定有所交往。也正是因為他不蠢,此刻便不打算讓旁人再看熱鬧——當然,也是為了驅趕顧鳶身邊那個沈家的傻小子。
他走近,沈賀打了寒戰(zhàn),主動自覺地給正宮讓位。
顧鳶抬起頭來,即使被男人晦澀難明的眼神冷冷盯著,也笑著道:“粗魯?!?br />
郁朝云隨意扯來了桌面上的餐布,替顧鳶擦了擦剛剛被穆弘碰過的地方。
有人大著膽子想來打圓場,被穆弘那極冰冷的眼神給制止了。
雙方此刻都猜到自己最大的情敵,以及顧鳶的另一個玩樂對象是誰。
比起情敵,更讓人惱火得大抵是顧鳶的態(tài)度。但無能的男人才會沖情人發(fā)火——對方不忠貞,你就不能想法子讓情人忠貞嗎?
郁朝云當真是被顧鳶氣得短命三年。
偏偏對方還似無事發(fā)生般,拿著酒杯玩味地看他。郁總怒火燒心,忍了又忍——著實忍耐不住,一把奪過酒杯一飲而盡。
“出息!”他的情人輕輕嗔道,“別喝太多了,免得明天起來頭疼?!?br />
“突然這么貼心?”郁朝云冷笑說。
“這不是看你生氣?”
郁總盯著情人美麗的臉龐看了會兒——那雙墨色的眼中,可沒有任何一點心虛后悔。
算他自己犯賤。
在南城無人敢招惹,也無人敢質疑的郁總。
咬牙忍了。
他不打算再讓旁人看熱鬧,拉著顧鳶找了個單獨房間。
但要臉的郁總又能如何——不過是再警告情人幾句。顧鳶才懶得聽這種話,側過臉敷衍地應了兩句之后,被郁朝云抓了過來,低頭親了下去。
顧鳶嘗到些微苦酒精,以及某人咬牙切齒的滋味。他本想偷笑,結果被小心眼的男人重重咬了一口。
*
穆弘找過來時,目光在顧鳶微腫的唇上停留了一瞬。
“我有話與顧鳶說?!彼崎_眼神,語氣平靜;仿似剛剛與郁朝云沖突的不是自己,“顧鳶,現(xiàn)在可以嗎?”
他根本不在乎郁朝云的想法。
顧鳶推了郁朝云一把。
“我看你就是想氣死我?!庇舫瞥谅暤?。
“氣死你,我能有什么好處?我們什么關系都沒有,你死了我也拿不到一分錢?!?br />
回國之后,顧鳶對郁朝云的態(tài)度軟和了些——反倒是更把郁總拿捏得穩(wěn)穩(wěn),此時此刻此種場景都能硬是咬牙忍了。
“我在外面等你?!庇舫平淮?br />
離開時,他與穆弘擦肩而過,雙方并不曾看向對方。
實際上若沒有顧鳶,兩人便是再也不會相遇的交際線——對他倆來說,如今這個局面當真晦氣!
郁朝云離開之后,穆弘走近了些。
顧鳶側臉看著他。暗色月光傾垂而下,洗凈美人身上的繾綣艷色。那無情的本質便淋漓地袒露于穆弘面前。
他想:原來如此。
“你在玩什么游戲?”穆弘總比顧鳶高些,此刻離著近了,他便微微垂下頭,輕聲說于對方:“無論你想玩什么樣的游戲,我都可以幫你?!?br />
顧鳶嘆了口氣。
“穆總,”他這樣稱呼穆弘,“既然回了國,你應該也知道。郁朝云比你聽話,比你有權勢。我在國外與你玩玩也就算了,回國再選你?恐怕不太可能?!?br />
穆弘笑了笑。
他一點不在意顧鳶的嫌棄,只因對方愿意與他說話而心情甚佳。
“我總是與你站在同一邊,不是嗎?”
“我和你可不是一路人。”
穆弘大抵猜到顧鳶與生母關系不佳,不會喜歡自己這些似有若無的血親暗示,于是說:“我小姨是個非常偏執(zhí)的人。如果她從監(jiān)獄里出來,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脫離掌控。也就兩三年,她的刑期就滿了?!?br />
“所以?”顧鳶挑眉。
“她畢竟在監(jiān)獄,總會有很多意外。她名下大部分財產并沒有被查封,你是她的親子,如果她死了,那你會是這筆財產的唯一繼承人?!?br />
說完,穆弘側頭觀察著顧鳶的表情,對方似乎對這個弒親計劃興致不高。
于是他又從善如流更改了計劃:“以小姨的偏執(zhí)程度,出獄之后是絕不會放過她的親子。但她畢竟是你的母親這樣吧。如果她殘了,便沒有那么高的心氣來折騰你,與她相處你也更輕松些,如何?”
“你討好我的手段,就是要殺或者弄殘我媽,你的小姨?”
顧鳶笑了。
“你不喜歡她,”穆弘道,“而且,她的財產本應由你繼承?!?br />
這人是認真的,顧鳶心想。
郁朝云說得沒錯。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