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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醒了比什么都強,眼睛慢慢治。”
陸鳶淡淡一笑,應(yīng):“是這個理,他醒了,老太太也不用日日以淚洗面了。”
她拿著東西到了磨坊。
里正娘子道:“等你郎君再養(yǎng)養(yǎng),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也能來給你磨豆子?!?br />
陸鳶應(yīng):“這也不費什么力氣,我自己一人能磨得來?!?br />
真正費力氣的,是從山腳挑水回來。
她這買賣要做大做強,沒個勞動力還真不行。
陸鳶走了,祁晟才拿著竹竿敲著地面出了屋子。
何老婆子聽到聲響,抬頭望去,見孫子出來了,她忙放下手里的活計,上前扶住。
祁晟道:“我已經(jīng)記住了位置,祖母你忙你的。”
何老婆子:“不打緊?!?br />
把孫子扶到了桌邊,然后進廚房盛了兩碗粥,一碗放到孫子面前,一小半碗放到另一邊。
她把秋花抱到杌子上:“陪你后爹喝粥。”
聽到這聲“后爹”,祁晟驀地咳了兩聲,險些被自己嗆著了。
何老婆子瞧了眼孫子被憋紅的臉,說:“祖母知道你一個大小伙子就當(dāng)了人后爹,肯定會不習(xí)慣,但不習(xí)慣也得習(xí)慣?!?br />
“再怎么說,你能醒,還是多虧人家麗娘。麗娘先前成過親,也有兩個孩子,這是沒法改變的,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她成親了,就不能計較那么多了?!?br />
祁晟緩過那口氣,應(yīng):“這些孫兒都知道,拜堂前就知道了,既然能拜堂了,就會接受蘇氏的一切過往?!?br />
何老婆子點了點頭,但又說:“對了,還有麗娘的模樣,她是黑了些,瘦了些,你眼睛治好了也不能嫌?!?br />
祁晟點頭:“祖母,孫兒省的?!?br />
何老婆子與孫子說著說著就嘆了一口氣:“以前想與咱家說親的閨女,個個都是盤靚條順,如今有這落差,莫說你,祖母先前也是嫌的,但沒法子呀,祖母想延續(xù)祁家的香火……”
“祖母,這事過去了,就莫提了?!碧崞鹣慊鸬氖拢铌删拖肫鹣惹盎杳詴r的胡思亂想,耳廓薄紅一片。
何老婆子也沒太注意孫子的變化,繼續(xù)道:“這事且不提了,但當(dāng)時也是祖母先動的心思,答應(yīng)過她,收留她們娘仨,讓她做你媳婦,也承諾以后便是你醒了,她也還是咱們祁家的媳婦。”
“祖母得說話算話,是不?”
祁晟:“祖母你就莫要操心了,我知道祖母是怕我心里不平衡,想不開。但祖母說的這些,我都在昏睡的時候想過了?!?br />
“皮相只是一時的,無論美與丑,合適才重要?!?br />
何老婆子一下子抓住了重點:“你覺得麗娘合適,是不是?”
祁晟愣了一下,隨即才點了點頭:“相處還算融洽?!?br />
雖然蘇氏樣貌不佳,可她的性子很好,與她相處也很有意思。
何老婆子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亂點了鴛鴦譜,會讓你怨上祖母呢!”
祁晟笑了笑:“祖母養(yǎng)育孫兒十?dāng)?shù)年,又在孫兒遭難時不離不棄,孫兒怎會怨祖母?”
何老婆子神色也頗為欣慰,她道:“粥還溫著,你趕緊喝了吧?!?br />
秋花捧著粥碗喝得干凈,何老婆子把她抱了下來,拿了兩根野菜給她,說:“去喂□□。”
秋花拿著野菜就去喂雞。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阿娘和姐姐的聲音,秋花站起身就往院門跑去。
陸鳶一進院子,就看到跑過來的秋花,生怕她摔倒,忙把東西放下,把她給抱了起來。
才把孩子抱起來,卻發(fā)現(xiàn)秋花盯著她的臉看,好半晌,才說:“娘,不丑?!?br />
何老婆子:……
祁晟:……
陸鳶眨巴了一下眼睛,問:“誰說娘丑了?”
秋花轉(zhuǎn)頭指向何老婆子,又指了指后爹,又重復(fù)了一遍:“娘,不丑?!?br />
陸鳶微微瞇眸瞧了眼何老婆子和祁晟,好半晌才道:“你們背后說我丑?”
何老婆子頓時一噎,道:“秋花,曾祖母是這么說的嗎?曾祖母讓你后爹不能嫌棄你娘樣貌不好?!?br />
陸鳶:……
老太太聽聽你自己說的這話,不就是在變相說丑嗎?!
祁晟朝著她的方向,解釋道:“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無論你長成什么模樣,我都不會嫌棄。”
陸鳶心道,你還不如不說話呢。
第34章
陸鳶沒好氣地掃了一眼祖孫倆, 隨而轉(zhuǎn)頭溫柔地與秋花說:“你們的娘當(dāng)然不丑,你們的娘是世上最最最好看,最漂亮的娘?!?br />
祁晟雖看不到,但聽到她溫和的聲音, 便能猜到她的神情也很柔和。
只是聽著她這話, 隱約有種錯覺, 說得好似不是她自己一樣。
何老婆子到底是背后念了幾句,心下有些虛, 她殷勤道:“鍋里還有點粥,你和春花要不要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