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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鳶應:“在數老太太你給我的銅板呢。”
祁晟:……
她倒是一點也不見外。
這跳脫的性子竟還能和素來要強的祖母相處融洽。
陸鳶把錢袋放到枕頭底下,與他說:“我可放在你眼皮子底下了,可別給我弄丟了?!?br />
說著,她就起身出了屋子。
祁晟摸索了一下,在他的枕頭底下摸到了硬實的荷包。
他們這才成婚第二天吧?
可她怎么就能做到像老夫老妻那般自然?
陸鳶出了屋子,何老婆子瞅了一眼她,沒好氣道:“你就不能晚上再瞅有多少錢?”
陸鳶:“沒忍住好奇?!?br />
她坐了下來,掰了個噎嗓子的米糠餅子來吃。
咽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水,看向何老婆子:“老太太,說句實話,你還是留了些家底的吧?”
何老婆子抬眼瞅她:“嫌我給得少了?”
陸鳶誠實地點了點頭。
何老婆子沒忍住白了她一眼:“我且還沒說你呢,先前說好筍干的銀錢也算我一份,我怎么沒見著?”
陸鳶訕訕笑道:“我想著晚上給你的,但老太太你既然都說讓我管家了,那這份錢是不是就不用給了?”
何老婆子:“你當家,自然你拿著?!?br />
吃完了飯,陸鳶打算歇個晌,等睡醒再拿豆子去磨。
正想進屋,想到昨晚答應春花秋花的事,她問何老婆子:“今日能把竹床搬回去了吧?我?guī)е鴥蓚€孩子睡?!?br />
何老婆子聞言,轉頭看向兩個孩子:“春花你說,今晚和誰睡?”
也不知昨晚何老婆子和春花說了什么,前些日子還鬧著要和娘睡的春花,這回卻說:“和曾祖母睡?!?br />
春花不舍地看著娘親,似做了什么重大的決定一般。
何老婆子肯定是忽悠了小孩子,不然春花也不會輕易應下。
陸鳶復而看向秋花。
秋花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不明所以。
何老婆子抱起她,說:“睡木床總好過睡那硬邦邦的竹床,再說前幾日下過雨,地上濕氣重得很,離地面太近,對身體不好?!?br />
陸鳶……
說那么多理由,不就是想讓她和她孫子一個屋么。
難道她的床搭子,往后就要從兩個小孩變成一個成年男人了?
不過說實話,昨夜睡的木床,確實睡得挺好,醒來時,也沒有往常那般腰酸背痛。
陸鳶多琢磨了一下,就祁晟的身體情況,要想行房事,還得緩個把月。
也就是說,這個把月,他們倆還是單純的床搭子。
琢磨明白了,陸鳶道:“那成吧,既然孩子愿意和老太太你睡一屋,那就睡吧?!?br />
她吃好餅子,正要收拾,何老婆子攔道:“你下午還得去里正家磨豆子,先去歇會,我來收拾?!?br />
孫子醒了,何老婆子的精神頭都跟著好了,瞧著都好像是年輕了好幾歲。
就幾個碗,陸鳶也不搶著收拾,她進了屋,祁晟還是先前的坐姿。
她與他說:“你坐進去些,我睡會?!?br />
祁晟一愣,隨即說:“我起來,你睡吧?!?br />
他正要起來,陸鳶摁住了他的肩膀:“你也睡?!?br />
祁晟應道:“我不困?!?br />
陸鳶還是沒松開,她道:“你從昨晚到現(xiàn)在都沒闔過眼吧?”
他現(xiàn)在分明就是累了,可也沒躺下,且還保持著清醒,她都能猜得出來為什么。
祁晟沒應。
陸鳶聲音一下子就嚴厲了起來,訓道:“你還要不要命了?你昨日才醒過來,身體正是要休養(yǎng)的時候,你這不睡覺,身體怎么可能恢復得了?!”
“現(xiàn)在立馬給我躺下!”她的語氣嚴肅,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她時下的態(tài)度與昨晚,還有今早的隨和,好說話的態(tài)度,是截然相反的。
第33章
“現(xiàn)在立馬給我躺下!”
陸鳶這厲聲調子一出,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
陸鳶輕打了一記自己的嘴巴子,這職業(yè)病怎就改不了呢?
祁晟也不知為何,莫名地就順從地躺了下來。
陸鳶見他順從,也不糾結自個的職業(yè)病了, 而是與他說:“閉上眼, 別胡思亂想?!?br />
祁晟閉上了雙眼, 好半晌,才開了口, 語聲頗為沉重:“昏睡不醒的那幾個月,對時而神志清醒的我來說, 度日如年, 從一開始期盼著醒來,到后邊的每一日, 我都在想, 我怎么還沒死?!?br />
“那段時日于我而言, 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從昨晚到今日, 只要我意識浮沉時,就會被驚醒?!?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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