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的問題讓院中一時靜默。

  丘處機與孫不二相視一眼，皆是苦笑。

  楊過握住小龍女的手，輕聲道：“龍兒，這世間情愛之事，本就沒有對錯之分?！?br />
  丘處機望著小龍女清澈的眼眸，那里面盛滿了對師祖往事的困惑，也藏著對情與義的執(zhí)著。

  他指尖摩挲著道袍上的云紋，良久才沉聲道：“龍姑娘問誰對誰錯，這世間情愛本就沒有非黑即白的判詞？”

  “林前輩與先師，一個以智巧爭情，一個以大義拒愛，不過是亂世中兩道相悖的孤影罷了。”

  “先師當年舉義抗金，敗后隱居古墓，心如死灰?！?br />
  丘處機的聲音忽然低啞，“林前輩用激將法逼先師出墓，看似爭強好勝?！?br />
  “實則是怕他將一身武藝爛在墳塋里 —— 這不只是情愛，更是江湖兒女對英雄氣的惜重。”

  楊過想起前世在古墓王重陽的練功石室中所見。

  此刻想來，王重陽并沒有將破解玉女劍法之事告知林朝英，只怕是心存愧疚，亦或者是想彼此不再糾葛。

  他握住小龍女的手，低聲道：“龍兒，你師祖婆婆她贏了賭局，卻輸了讓王重陽低頭的機會?！?br />
  “可王重陽若真有情，為何不能像你我一樣拋卻俗務？” 小龍女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龍姑娘，先師他不是無情，”丘處機搖頭，“只是他將私情熬成了江湖大義，將家國大義置于兒女情長之上?！?br />
  楊過聲音輕柔，“龍兒，你師祖婆婆對王重陽情意深重，只是王重陽身負家國重任，難以兩全?！?br />
  小龍女蹙眉道：“但師祖婆婆以智巧取勝，逼他出家，難道不是因愛生怨？”

  “非也?！?丘處機搖頭，“林前輩看似用計，實則是給先師一個臺階。”

  “她若真要先師自刎，以先師的性子必定應允?！?br />
  “但她終究不忍，只讓他出家或伴守十年，這已是情深義重?！?br />
  “先師后來也明白，林前輩的‘刁難’實則是不愿他埋沒才志，更不愿他因情所困?！?br />
  楊過一臉感慨，聲音輕柔：“男女情愛，還是要你情我愿才好！”

  丘處機長嘆一聲：“楊教主此言極是。先師與林前輩這段往事，說到底不過是造化弄人。”

  “先師雖創(chuàng)立全真教，卻始終對林前輩心懷愧疚?！?br />
  孫不二補充道：“先師還特意囑咐，全真弟子不得與古墓門人為敵?！?br />
  “當年更是立下禁令，將后山劃為禁地，這也是全真與古墓同處終南，全真門人始終未曾打擾古墓清凈的緣故?！?br />
  小龍女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

  她自幼在古墓長大，聽師父講述的都是王重陽如何負心薄幸，辜負了師祖婆婆，卻不知其中還有這般曲折。

  楊過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心中亦是明白丘處機此時說出此事的原由。

  知道丘處機是想借著陸無雙與孟珙的婚事向自己夫婦示好，從而化解彼此往日的恩怨。

  一念及此，當即柔聲勸慰：“龍兒，往事已矣。如今咱們知曉了這段往事，也算是解開了兩派之間的心結?！?br />
  丘處機點頭贊同：“正是此理。說起來，陸無雙雖入我全真門下，但她也是古墓門人?！?br />
  “她與孟珙的婚事，貧道等人亦是樂見其成的?！?br />
  孫不二也道：“待無雙回來，貧道會親自與她說明。”

  “這孩子命途多舛，如今能有個好歸宿，也是一件大好事。”

  楊過起身拱手：“如此，多謝二位道長成全?！?br />
  商議完婚事，楊過與小龍女告辭離開全真教據(jù)點。

  行至襄陽城西的護城河旁，楊過忽然駐足，望向江北方向：“龍兒，我忽然想到公孫止。”

  “此人雖才智過人，與當年的林前輩頗有相似之處，不過卻是心術不正?！?br />
  小龍女沉吟道：“你是擔心他會用其他詭計？”

  “確實有此擔心。” 楊過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賈似道雖答應配合，但他野心勃勃，必定是想在襄陽之行撈取政治資本。”

  “咱們與他的合作，實在是有些貌合神離.....”說到此處，楊過連連搖頭，一臉無奈。

  “公孫止若得知賈似道與我的過節(jié)，恐怕會將計就計，設下陷阱。”

  “過兒，實在不行，就殺了賈似道！”小龍女言語簡潔，“咱們有的是手段取他性命?！?br />
  恰在此時，孟珙與公孫清匆匆趕來，二人皆是神色凝重：“師父，師娘，方才收江北急報 ?！?br />
  孟珙聲音急切地回稟：“公孫止為加快營寨進度，竟下令蒙古騎兵在水寨周邊抓捕壯丁充做民夫?！?br />
  “蒙古人將民夫分作兩班，日夜輪班勞作，稍有懈怠便當場斬殺！”

  “周邊百姓怨聲載道，已有不少人逃入襄陽城內。”

  “教主，龍姑娘，”

  公孫清低聲道，“蒙古人在修筑營寨的同時，似乎另有動作，圣因師太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