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求助
“回公子,不……回太女妃”良平有些緊張,在伯府他并不算是沈離的心腹,只是沈離需要一個人幫他辦事而已。
“伯府在炸藥當(dāng)日就已經(jīng)損毀不少,那日炸藥并未完全點完,在點火時有人搶走火種并將奴才打暈,死傷并不重,庫房祠堂全都?xì)Я?,并且……沈伯主被炸傷,沒了一條腿?!?br />
“過了幾日有大監(jiān)來秘密傳旨,旨意的內(nèi)容我不知道,但是那日夫郎和伯主大吵了一架,之后就開始遣散下人,被遣散后我留了個心眼,使了點銀錢找了個小乞兒幫我盯著,沒多久就聽小乞兒說伯府已經(jīng)空了,只留了幾個年老的婦人看宅子,其余人趕了幾架馬車出了城去?!?br />
良平說完這些話,有些不確定沈離是否滿意,心里忐忑的很。
“她們倒是命好,這都沒死,可知道她們的落腳地?”沈離在良平面前并不偽裝,他是個什么人,良平在幫他點炸藥的時候就已經(jīng)清楚了。
“這個奴才不知道,城外官道上人少,小乞兒不敢跟,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等我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看不見人影了,這個時間太敏感,也不敢上宅子去打聽?!?br />
“左右也不過在定京周邊,沈明珠和趙令都是過慣了好日子的,她們的兒子現(xiàn)在可是世子妃,就算為了沈岸她們也不會走的,離開定京哪還有好日子過?!鄙螂x眼神涼薄,語氣嘲諷的很,沒有絲毫對親人的關(guān)心,只有幾分沒成功炸死她們的遺憾。
良平諾諾點頭,不敢接話,他不曉得為什么,明明跪在離二公子不足十尺的地方,但在這寬廣的金屋之下總覺得十分遙遠(yuǎn)。
沈離看著良平沉思,思緒卻回到了上輩子,上輩子良平也是西跨院的人,只是不同如今這般聽話,對他嘲諷責(zé)罵也是有的,也會和其他大侍人一般使喚他洗衣梳頭。
但在趙令找著由頭懲處他,讓他在冬日的雪地里跪足了三個時辰,不為他提供飯食險些餓死時,良平又會瞞著眾人偷偷塞給他饅頭。
人性是復(fù)雜的,他上輩子到死才明白這一點。
“你想留在宮中,還是想出去?”沈離想清楚了,良平未必可信,但至少是個聰明人,且不算壞。
“回太女妃,我想出宮,宮內(nèi)規(guī)矩多,奴才愚笨怕不留神就惹了禍?zhǔn)??!绷计焦ЧЬ淳吹幕卮鸬馈?br />
“那你就出去吧,我給你些銀錢,你在長平街尋個合適的鋪面開間糧食店,不拘鋪面大小,但一定要在長平街?!?br />
“奴才曉得了,太女妃放心,這件事奴才必定辦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绷计酱鹜?,俯首在地上叩了三下。
聽泉和清溪送完竹影后在門外候著并未進(jìn)來,沈離自己去取了銀錢:“這里是兩千兩銀票,你先拿著,長平街鋪子難尋,多花點時間也無妨,若是銀錢不夠,清溪每半月辰時會去東華門,你可將消息告訴他?!?br />
“是,奴才記住了,太女妃宮中人事復(fù)雜,行事多小心?!绷计降昧瞬钍?,心中安定,便希望主子好,只有姜穗好,他才能更好。
姜穗點點頭:“聽泉,送良平出宮。”
清溪聽泉這才進(jìn)了殿內(nèi),兩人并未多言多問,聽泉領(lǐng)上良平去了宮門方向。
在這宮內(nèi)隱私秘密太多,知道了多了就死的快,能在宮里活著的人,最要緊的就是要管好自己的好奇心。
入夜東宮連廊上依次點燃了燈籠,竹影拿著剪子挑亮了燭火:“時辰不早了,主子該回去歇著了?!?br />
姜穗伸了個懶腰,今日下午睡得太多,此時并無多少睡意,想著昨日才說日后都回寢殿住,今日就不回有些不大好。
“走吧?!苯敕畔率种械木碜?,往寢殿走。
寢殿的燈火還亮著,沈離并未歇下,他許是才沐浴完沒多久,清溪正在給他擦頭發(fā)。
兩人并不熟只能挑些雙方都知道的事情聊:“你把良平放出宮去了?”
這件事沈離本也沒想瞞著姜穗:“是,他在宮外待久了,在宮里不習(xí)慣,他年紀(jì)也不小了,索性放出宮去還他自由日子。”
“你的人,你自己決定就好?!?br />
幾句聊完,兩人再也沒有旁的話,姜穗率先躺下休息,沈離頭發(fā)吹干后也上了榻。
燭火被清溪吹滅,室內(nèi)轉(zhuǎn)眼就黑的不見五指,什么也看不見,于是兩人的呼吸聲便在這寂靜的夜里清晰可聞。
沈離呼吸平緩好似已經(jīng)入睡,姜穗想了想白天的事情也閉上了眼。
“姜老師,光子反沖效應(yīng)中的能量轉(zhuǎn)換效率極限理論我們可以討論一下嗎?”
“姜老師,能不能用x射線衍射技術(shù)分析航天器放熱的晶體結(jié)構(gòu)演化呀?”
“姜老師……”
一間很大很大的屋子,屋子的房頂很高,有上百個座位,座位上的人很奇怪,衣服穿的奇怪,膚色也很奇怪,頭發(fā)也很奇怪。
她們圍在跟她有著一樣臉的人身邊,嘰嘰喳喳的問一些姜穗根本聽不懂的問題,什么是晶體?什么是極限理論?
在這樣的吵嚷中姜穗根本睡不安慰,只覺得自己也變成了夢中的人,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年輕人東拉西扯,嘴里也嘰里咕嚕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第二日姜穗起床又頂著張慘白的臉,她坐在床上緩了許久。
嗯,又是一個奇怪的夢。
乾安王府
“別走!”姜影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驚醒,沈岸也跟著起身,有點擔(dān)憂的問:“又做噩夢了嗎?”
姜影沒回答,只是不停地喘著粗氣,雙眼毫無焦點,仿佛還陷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