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姚映疏的眼色立馬變了。
這位鄭老板今日出門時莫不是被門扉給夾了吧?
既非親朋,亦非家眷,她一個寡婦帶著繼子去鄭府住,這是不怕世人的唾沫把她給淹了?
此人定是今晨水喝多了。
姚映疏臉色淡淡,正欲拒絕,忽然一道身影從后面竄出,擋在姚映疏身前,惡狠狠地瞪鄭文瑞一眼,“她有家,憑什么要去你家???”
譚承燁狠狠呸一聲,“虧你還自詡是我爹的好友,他剛走你就覬覦他的遺孀,簡直不要臉!臭狗屎老色批,給小爺滾遠(yuǎn)點!”
話音甫落,他立馬扯著姚映疏進(jìn)馬車,“走走走,這里有蒼蠅,我們趕緊走!”
姚映疏順勢轉(zhuǎn)身,余光瞄到鄭文瑞難看的臉色,她心里一陣舒爽。
從小到大,姚映疏一直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多了男人驚艷的目光,她對他們的心思不說了如指掌,卻也心中有數(shù)。
這鄭老板方才眼睛就差黏在她身上了,當(dāng)她沒看出來呢?
很好,這小少爺把她沒罵的話罵出來了,回去獎勵他少掃一日雞舍。
坐上馬車,吉祥立馬催促吉福駕車離開。
譚承燁依舊氣不過,一刻不停地罵道:“簡直是癩□□想吃天鵝肉,他也不看看他自己長什么樣,竟敢對你抱有那種齷齪心思??h令的大舅子怎么了?縣令的大舅子就能覬覦已成婚的婦人?”
姚映疏心道,什么婦人,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不過這種話不好在譚承燁面前說,她給譚承燁倒了杯水,“少說幾句吧?!?br />
她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看出來那姓鄭的心思的?”
譚承燁撇嘴,“他一雙招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你,跟我爹看姨娘們一個表情,這有什么看不出來的?”
姚映疏沉默。
看來譚老爺果然是個貪花之人。
譚府暫時回不去,姚映疏讓吉福帶著她在縣城內(nèi)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到正午時帶著三人一道去酒樓用飯,吃完飯歪在馬車?yán)锘杌栌?br />
醒來后再度繞著縣城轉(zhuǎn)圈。
到城門口時,姚映疏掀開簾子,好奇張望。
她入縣城那日尚處在昏迷中,進(jìn)了譚府又一直龜縮不出,對此處分外陌生。
隨意看一圈,姚映疏正要收回視線,目光驟然一定。
正排隊等待入城的百姓中,有幾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唰一下放下簾子,姚映疏心中慌亂。
他們怎么來了?
譚承燁疑惑問:“怎么了?”
姚映疏未答,抬手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悶下。放下瓷杯,她將車簾子掀開一個小縫,偷偷往外看。
人群里,高大強壯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人身后站著一名婦人,衣著整潔,頭戴銀簪,光鮮亮麗的形象與姚映疏記憶里的農(nóng)婦相差甚遠(yuǎn)。
她手里牽著個七八歲左右的男童,身上衣衫亦是嶄新,脖頸上甚至帶著一枚銀制平安鎖,嘴巴一動一動,不知在吵鬧什么。
落在最后的是名正值芳齡的女子,衣裙樸素,兩條辮子垂在胸前,五官生得清秀,可惜眉宇疲憊,消減了兩分秀麗。
姚映疏握著車簾子的手攥緊,心不住下沉。
真的是大伯大伯娘一家。
他們怎么會來雨山縣?
以她“出嫁”前雙方幾乎可以說是撕破臉的態(tài)度來看,大伯大伯娘不應(yīng)與她老死不相往來?這個時候不辭辛勞趕來雨山縣,只能是為了利益。
看來,他們是聽說了譚老爺過世一事,來打秋風(fēng)的。
可這事又是誰透露給他們的?
一張張臉在姚映疏腦海里浮現(xiàn),她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人群里的姚二桃忽然抬頭,往她的方向看來。
姚映疏手一緊,冷淡回望,將車簾放下。
一轉(zhuǎn)頭對上譚承燁狐疑的目光,“你看什么呢?”
姚映疏平靜開口,“我大伯大伯娘來了?!?br />
譚承燁:“???”
“吉祥?!?br />
“誒?!?br />
吉祥打開車廂門,探進(jìn)來半個身子,“夫人有什么吩咐?”
姚映疏:“你去幫我辦件事?!?br />
……
“二桃,二桃?”
腦袋上驟然挨了一下,姚二桃怔愣回神,“怎么了娘?”
陳小草嫌棄乜她,“發(fā)什么呆呢,沒聽見光宗說餓了?還不利索點把糕點拿出來,餓壞了你弟弟可怎么辦?”
姚光宗的哭鬧聲像是悶雷炸在耳畔,姚二桃指甲嵌進(jìn)肉里,默默從包袱里取出一包糕點。
陳小草立馬拽過去,小心翼翼把糕點遞到姚光宗手里,溫柔哄道:“光宗別哭,娘給你吃糕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