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翌日。
不用每日早起聽課,譚承燁這幾日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揉著眼睛從屋里出來,他伸著懶腰,同時(shí)目光掃視一圈。大福站在雞圈旁,撅著屁股背對(duì)著他,腦袋一晃一晃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吉祥和吉福原本站在廊下,一見他立馬迎上來。
“少爺醒了?”
譚承燁納悶,“她人呢?”
吉祥會(huì)意,“少爺是說夫人吧,一大早的就去見客了?!?br />
“見客?什么客?”
吉祥嘆氣,無奈道:“和昨日一樣,都是老爺生意上的朋友?!?br />
譚承燁臉色大變,顧不上整理儀容,腳步一抬匆匆往外走。
還未到院門口,便見姚映疏和雨花杏花三人一前一后走來,后者臉色沉重,前者慢吞吞的跟烏龜似的,眼神虛浮,不知在想什么。
譚承燁張唇欲喚,姚映疏輕飄飄看他一眼,有氣無力道:“別說話,讓我靜靜。”
譚承燁只好閉嘴,跟著姚映疏進(jìn)了正屋。
倒在羅漢床上,姚映疏猛灌了三杯冷茶,好半天才恢復(fù)過來,對(duì)譚承燁道:“我看他們一時(shí)半會(huì)兒的不會(huì)罷休,你怎么想的?”
他怎么想的?
譚承燁也不知道。
從小他爹就不讓他插手生意上的事,他每日除了吃喝玩樂就是被拘著讀書,如今他腦子里著實(shí)沒什么想法。
姚映疏嘆氣,“是賣還是不賣?。俊?br />
譚承燁痛苦抱住腦袋,茫然道:“我、我也不知道?!?br />
“唉。”
又是長長一口氣。
……
連續(xù)七八日,每日都有不同的人來尋姚映疏,眼見她臉上疲憊一日多過一日,譚承燁心里的恐慌越來越大。
他偷偷摸摸來到癱軟在椅上的姚映疏面前,一段話在嘴邊繞了又繞,始終未曾出口。
姚映疏睨他,語氣不太好,“有什么話就說?!?br />
譚承燁小心翼翼開口,“不如,明個(gè)兒我陪你出去躲躲?好過在家里煩心?!?br />
姚映疏想了想,點(diǎn)頭應(yīng)下,“好?!?br />
那些人日日來府里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二人說定,隔日一大早,閑花院的人便忙起來。
姚映疏正和譚承燁用膳,雨花匆匆進(jìn)來,“夫人,那些人又來了?!?br />
“這么早?!”
姚映疏望了眼天色,此時(shí)天尚未完全亮起,黛青色鋪滿半邊天空,東方隱有紅光跳躍。
她額角青筋跳動(dòng),忍著煩躁,“不是吧,至于嗎?馬車備好了嗎?”
雨花:“已經(jīng)在后門候著了?!?br />
“你留在府里見機(jī)行事,我們先走一步。”
三兩口把手里的餅吃完,姚映疏拉著譚承燁就走,“別吃了,趕緊走!”
“等、等等……好歹等我咽完……”
二人朝后門飛奔而去,吉祥吉福緊忙跟上,眨眼就沒影了。
一路狂奔至后門,姚映疏一把將譚承燁拉到馬車上,一人靠著一邊車壁喘氣。
吉祥讓車夫回去,和吉福一道坐在車轅上,問:“夫人,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
“隨便,去哪兒都行?!?br />
姚映疏懨懨回復(fù)。
等馬車徐徐動(dòng)起來,離譚府越來越遠(yuǎn),她才算是松了口氣。
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姚映疏靠著車壁昏昏欲睡,對(duì)譚承燁道:“到了叫我?!?br />
也不管他回沒回答,兩眼一閉,腦袋一歪,立馬睡過去。
迷迷糊糊間聽見譚承燁在叫她,姚映疏緩緩睜眼,困頓間撩起車簾子往外一看。
馬車停在一家鋪?zhàn)娱T口,那鋪?zhàn)友b飾得很是精致,匾額上“金粉閣”三個(gè)字金光燦燦,光輝耀眼,閃得姚映疏一下子清醒。
“這是什么地方?”
譚承燁夠著脖子往外看,“賣首飾的吧,怎么來這兒?”
吉祥推開車門,嘿嘿笑道:“我妹子若是不高興,給她帶樣首飾,保準(zhǔn)她立馬就笑出來。小的想著夫人也是女子,心情不暢,那就得來這兒啊。”
姚映疏滿眼新奇地注視著鋪?zhàn)娱T口來來往往的姑娘們。
她還不曾來過這種地方,一時(shí)把不愉快的事通通忘到腦后,緊張又激動(dòng)。
給吉祥一個(gè)贊許的眼神,她拎著裙擺跳下馬車,挺直胸膛,快步往金粉閣走去。
讓吉福留下看守馬車,譚承燁與吉祥緊隨其后。
一進(jìn)金粉閣,姚映疏的目光立即被無數(shù)精美的首飾攫住。無論是雕刻精細(xì)的蓮花銀簪,還是栩栩如生的牡丹絹花,抑或是華麗璀璨的鑲金寶石步搖,每一樣都令她眸光大亮。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