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哐啷——”
一道身影沖進房中,房門被重重闔上。
院子里正在打掃雞舍的吉福納悶,“少爺這是怎么了?”
姚映疏落后一步,聞言笑了下,“沒事,他鬧脾氣呢,我看看去?!?br />
她來到譚承燁房門前,沉沉敲了兩下,“開門?!?br />
里頭許久也無動靜。
姚映疏沒了耐心,索性一腳將門踹開,進屋后把門掩上,隔絕吉祥吉福和雨花的視線。
目光輕掃,只見屋內(nèi)并無譚承燁的身影,唯有床榻之上鼓起一個小包。
姚映疏走過去,在小包上輕拍兩下,“這么悶著不熱嗎?”
譚承燁猛地將被子掀開,紅著眼質(zhì)問:“你為什么要同意他們的要求?”
“如今這個情況,他們選擇明哲保身并沒有錯。好聚好散不好嗎?若是執(zhí)意挽留,不得留來留去留成仇?”
理智告訴譚承燁,姚映疏的做法沒錯,畢竟鋪子都已經(jīng)被逼到了這種地步,他們并非神仙,做不到起死回生。
可情感上,他就是難以接受。
譚承燁悲從中來,鼻尖一聳哭了出來,“那都是我爹的心血,是我譚家的家業(yè)啊?!?br />
小少年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眼淚嘩啦啦往下流,哭得傷心又可憐。
姚映疏難得對他起了憐憫之心,安慰道:“凡事往好處想,若是經(jīng)此一遭,那幕后之人就此偃旗息鼓呢?”
譚承燁擦著眼淚反駁,“我家的鋪子只是關(guān)了,又不是賣了,費這么大力什么好處也沒撈著,那人是傻子不成?”
姚映疏心道,既然如此還不如賣了呢,起碼錢是拿在自己手里沒便宜外人。
但小少爺都這么傷心了,她也不好說出來戳他心窩子,“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譚承燁茫然,“我、我也不知道……”
二人四目相對,眼睛里皆是迷茫與不知所措。
譚承燁悲傷不已,趴在枕頭上嗚嗚地哭。
姚映疏也很煩。
原本以為當了寡婦能過上好日子,誰能想到譚家竟還有一場劫難。
她心里燥得慌,越聽譚承燁的哭聲越煩躁,干脆利落轉(zhuǎn)身回屋。
譚承燁哭了會兒沒聽到有人安慰,從枕頭上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淚水,貼著濕發(fā)的臉。
眼珠轉(zhuǎn)了圈,只見屋里空蕩蕩的,哪兒還有姚映疏的身影。
他悲不自勝,忿忿咬住衣袖。
對他這么不耐煩,她心里一定恨不得甩掉他遠走高飛吧?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姚映疏得逞!
……
姚映疏還沒想好往后該怎么辦,翌日一覺醒來,忽聽雨花進來通傳,意外道:“誰要見我?”
雨花:“是老爺生前的朋友,聽說譚家最近不太好,特地來探望。”
姚映疏頷首,將木梳遞給雨花,吩咐道:“讓小少爺與我同去?!?br />
聽見聲兒的杏花誒聲,轉(zhuǎn)道去了隔壁。
姚映疏只會梳簡單的發(fā)式,這種比較正式的場合,還是交給雨花發(fā)揮比較好。
梳洗完,姚映疏對悶悶不樂的譚承燁道:“走吧,去見客。”
譚承燁哦一聲,頂著一雙紅通通的兔子眼,垂頭喪氣跟在她身后。
快到前廳時,姚映疏步子停下,用力揉兩下眼睛,鹿眼里很快淌出淚花,再揉搓臉蛋,指尖勾出少許碎發(fā),轉(zhuǎn)瞬之間,神色比之方才憔悴不少。
弄完,她壓下心里的緊張,重新抬起腳步,忽略譚承燁皺起的臉,平聲道:“走吧?!?br />
剛邁入廳堂,幾道目光齊齊落在姚映疏身上。
她隱晦粗略巡脧,將廳中人的模樣收入眼底。
廳堂內(nèi)一共五人,一個滿頭花白,三個瞧著年齡差不多大,皆是四五十的模樣,剩下一人要年輕許多,應是剛過而立,一身石青色錦袍,內(nèi)斂富貴。
“這位便是譚兄的新夫人吧?”
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堂而皇之將姚映疏全身上下打量一通,笑道:“果真是花容月貌?!?br />
姚映疏不喜歡他調(diào)笑的語氣,眉心微擰,同樣將他從頭到腳掃視一遍,語氣隨意道:“你是?”
中年男子笑容微僵,“在下石茂,玲瓏閣的東家。”
此人在譚承燁記下的名冊上出現(xiàn)過,名字比較靠后,應該關(guān)系不怎么樣。
姚映疏不冷不淡地應道:“原來是石老板?!?br />
她看向其余人,“那你們又是?”
“我姓宋,名宋高,家里是做米糧生意的。”
“我姓馬,馬開明,馬氏酒肆的東家。”
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態(tài)度冷傲,“呂氏布莊,呂恒。”
三十出頭,端方溫和的男子對姚映疏拱手,“鄭文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