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巧借地勢破重圍
沈燼的鞋跟碾過青石板的裂縫時,耳后傳來金屬摩擦的輕響。
她腳步微頓,余光瞥見巷口陰影里閃過幾道黑影——是蘇謀士的人。
"陳將軍。"她壓低聲音,扶著老人的手悄悄用了三分力,"您可還記得三年前漠北那場沙暴?"
陳將軍咳了兩聲,冰魄丹的涼意正順著喉管往下淌。
他受傷的左肩還在滲血,卻在聽見"漠北"二字時瞳孔微縮——那是他生平最恥辱的一仗。
當時敵軍利用沙丘地勢設伏,他帶的三千騎兵被埋在沙坑里,要不是沈老將軍率部從側翼包抄...
"沈姑娘是要?"他聲音發(fā)啞,卻已順著沈燼的目光望向前方——廢棄軍營外那道干涸的河道。
話音未落,十數(shù)把刀刃已從巷口兩側的屋檐下探出,在月光里泛著冷光。
蘇謀士搖著折扇從陰影中踱出,嘴角掛著笑:"沈王妃好興致,大半夜逛林府?
不如隨在下回丞相府喝杯茶,林相爺備了百年普洱。"
他身后的黑衣衛(wèi)呈扇形散開,將三人退路堵得嚴嚴實實。
沈燼數(shù)了數(shù),至少有三十人——其中五個腰懸玄鐵劍,是林府暗衛(wèi)里的"鐵衛(wèi)",其余二十幾個手持短刀,看步伐是練過地趟刀的好手。
南宮燼的指尖在袖中摩挲著毒囊,低聲道:"我能放倒左邊七個,但中間那鐵衛(wèi)..."
"別硬拼。"沈燼的指甲掐進掌心,后頸的灼痛又開始翻涌——那是燼火能力即將失控的前兆。
她掃過河道兩側陡峭的土坡,坡上的枯枝敗葉在夜風里簌簌作響,"跟我演場戲。"
陳將軍還沒反應過來,沈燼突然拔高聲音:"陳叔!
你當我是三歲孩童?
若不是你當年在城樓上撤了火油,我沈家三十口何至于被燒得連骸骨都不剩!"
"沈姑娘!"陳將軍瞳孔驟縮,隨即反應過來,踉蹌著后退兩步,"我...我當年是被林相脅迫!"
"脅迫?"沈燼眼眶泛紅,抄起地上半截斷磚砸過去,"你若真有悔意,為何剛才在密室里不肯交出證據(jù)?"
蘇謀士的折扇"啪"地收攏。
他最擅察言觀色,見兩人爭執(zhí),嘴角笑意更濃——看來這對"同盟"根本不牢靠。
他沖身后使了個眼色,黑衣衛(wèi)們腳步放輕,慢慢圍攏。
沈燼余光瞥見最近的鐵衛(wèi)離自己只剩三步,突然拽著陳將軍往河道方向退去:"走!
去漠北找當年的守橋兵,我就不信沒人肯作證!"
"胡鬧!"陳將軍故意踉蹌,"那河道早干了十年,萬一..."
"萬一什么?"沈燼反手推了他一把,兩人跌跌撞撞沖進河道中央。
蘇謀士瞇起眼。
河道兩側的土坡足有兩丈高,此刻月光斜照,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揮了揮手,黑衣衛(wèi)們跟著踏進河道,鐵衛(wèi)的玄鐵劍在干涸的河床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沈王妃,你可知這河道底下埋著什么?"蘇謀士的聲音像蛇信子,"是林相爺當年平叛時埋的火藥。"他突然提高音量,"動手!"
三十把刀刃同時出鞘的剎那,沈燼的右手燃起幽藍火焰。
那火焰沒有溫度,卻讓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起來。
她反手拍向左側土坡,幽藍火舌舔過枯枝的瞬間,枯枝"轟"地炸開,竟燃出赤金火焰——這是燼火最暴烈的形態(tài),專燒凡火不侵之物。
"快捂口鼻!"陳將軍吼道。
他早看出沈燼的計劃:土坡表層是松沙,底下埋著經年累月的腐葉,這把火一燒,腐葉發(fā)酵的濁氣混著松沙,能催得土坡崩塌!
果然,赤金火焰順著枯枝爬向坡頂,所過之處腐葉騰起黑煙,松沙簌簌滾落。
蘇謀士的臉色驟變,剛喊出"退——"字,整面土坡已發(fā)出悶雷般的轟鳴。
第一塊磨盤大的土塊砸下來時,最前排的黑衣衛(wèi)被砸得骨斷筋折。
松沙混著碎石劈頭蓋臉落下來,河道里頓時一片慘叫。
沈燼拽著陳將軍往右側跑,南宮燼斷后,毒釘專挑鐵衛(wèi)的眼耳——那些玄鐵劍雖利,卻擋不住透骨釘上的"見血封喉"。
"沈燼!"蘇謀士的折扇被碎石砸斷,他抹了把臉上的血,"你敢傷我林府的人,林相爺定要你..."
"蘇先生還是先顧好自己吧。"沈燼頭也不回。
她能感覺到后頸的灼痛像螞蟻啃噬,這是燼火反噬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