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你要護犢子?
“‘孫賊’?!逼輰毭腿淮蠛?,“快跑?!?br />
“死胖子嘴真臭。”
“跑不跑爺不曉得,要你嚎?!”
“再不跑就走不了了?!逼輰氝€想勸。
“笑話。有宗規(guī)約束,真以為他敢下殺手?少在那兒危言聳聽。”
“這都沒燒死他,確是運氣。不過要破火獄頗費手腳,想來那魔頭也耗得差不多了?!?br />
“強弩之末虛張聲勢。”
“那死胖子必是想到此節(jié),看似為我等考量,實則害怕魔黨失利,故而出言相惑以期蒙混。當(dāng)真陰險?!?br />
“若依其言,反中奸計。”
“正該一鼓作氣鎮(zhèn)殺魔頭。”
“看。死胖子啞火了?!?br />
“胖爺怎不接著勸?”趙洪友笑問。
“一片好心被當(dāng)驢肝肺?!逼輰殶o奈搖頭,“一群草包自尋死路,那就毀滅吧。胖爺累了?!?br />
“哎?!老魔動了?!苯鹂四倔@叫。
自火獄破滅至此,寵渡終于有了動作,微轉(zhuǎn)脖頸望著“屠魔”陣營后方,澄明的眸子里看不出半分喜怒;只一眨眼間,僅留下兩道腳印,深達寸許——那是驟發(fā)猛力時硬生生踏出來的。
寵渡消失在原地。
塵灰輕揚。
殘煙飄蕩。
花草倒伏。
所有動靜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宗文閱三人所在的位置,沿途道眾只覺勁風(fēng)刮面眼前一花,循跡細看時,那抹熟悉的赤紅身影已躍起在童泰跟前。
世界在這一刻仿似靜止,整個不器院頓陷死寂,只那揚起的魔刀斑駁陸離;下一刻,畫面破碎,魔刀在空中劃出一片殘影。
不及彈指的工夫,刀尖磕地彈起。
——砰!
刀尖所觸,刀尖所向,偌大的扇面內(nèi)大地瞬為焦土,沒有煙氣,不見火光,甚而連糊味兒也聞不到半點,直接黢黑一片。
三尺深的扇坑內(nèi),軟土也好、頑石也罷,草木也好、屋檐也罷……但凡刀意所及皆作飛灰。
卻見童泰跪于坑中,衣袍盡碎身黑如炭,須發(fā)全無只得烏溜溜黑黢黢一個禿頭頂著,雖不知在刀落瞬間動用了何種保命手段,似也有出氣兒沒進氣兒了,咳噴一道黑煙后旋即撲倒在地。
另二人一早連滾帶爬遠遠跳開,各據(jù)一側(cè)。
葉舟盯著少卻一角的漆黑衣擺。
宗文閱晃了一眼殘破的褲管。
不經(jīng)意的一瞥,令二人口干舌燥四肢俱顫,抬眼時正見寵渡單手提刀緩步行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盤上,鑲嵌著怎樣一對眸子?。?br />
古井無波,如看死人。
葉舟抖落滿地雞皮疙瘩,宗文閱身不由己打個冷顫,二人終能斷定:從此刻開始,斗法再不似先前那般小打小鬧了,對面那個男人已然動了真怒。
——會死人的。
后怕,羞怒,不服……更多則是忌恨,各種思緒紛至沓來,二人心間五味雜陳,同聲暴喝強振精神。眼見周遭地面坑坑洼洼,又多阻擋,輾轉(zhuǎn)不甚便利,兩人對望片刻,紛紛縱躍屋頂。
不意落腳再看時獨不見寵渡蹤影,只平空一卷冷風(fēng)吹得腦勺發(fā)緊,葉舟當(dāng)機立斷急急側(cè)跳。
果不其然,兩腳剛離屋脊,便聽哧的一聲輕響,眼角余光中,自己先前落腳的地方,那半爿屋子連瓦石帶土木盡作黑灰。
漫天余燼中,葉舟凌空轉(zhuǎn)身,順將巴掌大一個物件拋起,起手指時,體內(nèi)靈力驟然清空,卻教金光大綻,那物件兒迎風(fēng)暴漲,瞬息厚逾七尺。
“師尊此是何物?”
“此物名為‘威虎盾’?!焙问虅谀眄殤?yīng)道,“乃一護身法器。于我略顯雞肋,卻正堪你用。權(quán)作為師給你的歸元賀禮吧?!?br />
“多謝師尊。敢問有何妙用?”
“分守八方合當(dāng)一面,水火不侵可抵千鈞。但祭此盾,同境之輩拿你難奈何。”
昔日何侍勞贈禮的畫面在葉舟腦海中一閃即逝,后來諸多經(jīng)歷也證實其所言非虛,不管局面如何危急,只要祭出此盾總能護得周全以待援兵,或?qū)C脫困乃至逆勢反殺。
遠的不論,且說數(shù)月前炎窟山妖人鏖戰(zhàn),早在寵渡下場前,正是憑借此盾,葉舟為眾人爭得喘息之機;再如宗文閱先前所放符火,若是易位而處,葉舟自問無虞,斷不似寵渡那等狼狽。
也就無怪葉舟信心爆棚,切齒惱道:“不是能耐么?有種來破吾盾試試?!笔獠恢⒎撬鸩磺?,而是水火尚未達到“能侵”的份兒上。
而寵渡這半式原本名曰“道高三尺”,可吞噬對方手段再以十倍之力反打回去,其意境還遠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上。
簡言蔽之,此式遇強則強。
想他三人之前聯(lián)手絕招直接燒穿地戶,何等威勢!卻教魔刀吸收殆盡;不止如此,內(nèi)中所蘊火土二氣相比初時更翻了三番還多,因?qū)櫠蓛H習(xí)得半式無法釋放,故被盡數(shù)鎖于刀身。
寵渡至今雖只揮斬兩次,卻足可見那刀身所封印的力量已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威虎盾縱非等閑,又豈能扛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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