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鼠輩是瘋了嗎？！”

  那名須發(fā)皆白的老將軍，此刻也無法再保持冷靜，他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刺客，

  “你們這是癡人說夢！我震旦立國千年，只有戰(zhàn)死的將軍，沒有投降的懦夫！想讓我們撤軍？還想讓我們交出竹林渡口？你們做夢！”

  “我們就算戰(zhàn)至最后一人，也絕不可能答應(yīng)如此喪權(quán)辱國的條件！”

  “沒錯！跟他們拼了！”

  “我們還有十幾萬大軍！還有堅固的營寨！未必就怕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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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情激奮。

  帳內(nèi)的氣氛，已經(jīng)到了失控的邊緣。

  幾名年輕的將領(lǐng)，已經(jīng)按捺不住，提著刀，一步步地向那名刺客逼近。

  衛(wèi)炎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慘白來形容。

  他的嘴唇因為憤怒和屈辱而劇烈地顫抖著，額頭上青筋暴起。

  這兩個條件，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他被釘在震旦歷史的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更何況是兩個加在一起。

  但他沒有下令，他依舊盯著那個刺客。

  他在等。

  等對方說出最關(guān)鍵的話。

  憑什么？

  憑什么，這些數(shù)額比敢提出如此狂妄到近乎荒誕的條件？

  那名艾辛刺客，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緩緩地放下了手中那卷一直高舉著的絲綢信函，任由它落在了地上。

  然后，他才說出了第三句話。

  一句讓整個喧囂的大帳，瞬間陷入死寂的話。

  “我的主人還說，我知道，你們現(xiàn)在肯定覺得，我們在癡人說夢?！?br />
  “你們肯定在想，你們還有十幾萬大軍，還有源源不斷的援軍，還有那位剛剛才蘇醒的、偉大的神龍?！?br />
  刺客的兜帽微微抬起，露出了下面那雙在燭火下閃爍著血紅色光芒的鼠眼。

  “但你們有沒有想過?！?br />
  “如果，我們也還有援軍呢？”

  他頓了頓，用一種近乎耳語的聲音說道。

  “一支數(shù)以百萬計的，由我們斯卡文鼠人最精銳的戰(zhàn)士所組成的，即將要抵達這片土地的，無敵大軍?！?br />
  “所以，我的主人說，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br />
  “要么接受我們的條件，夏海峰稱天離王，你們從天離裂土撤軍，移交竹林渡口。要么……”

  他環(huán)視了一圈那些已經(jīng)徹底呆滯住的震旦將領(lǐng)們，用一種宣告判決的語氣，緩緩說道。

  “要么，就等著我主人的數(shù)百萬大軍抵達。到那時，我們就會把你們這十幾萬殘兵敗將，連同你們那可笑的營寨，一起碾為齏粉。”

  營帳內(nèi)，是針落可聞的死寂。

  “數(shù)百萬……大軍……”

  一名將領(lǐng)無意識地重復(fù)著這個詞，甚至一瞬間笑出了聲。

  這個數(shù)字，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疇。

  震旦帝國傾盡國力，發(fā)動南征，也不過湊齊了五十萬大軍。

  這群從地底下鉆出來的怪物，他們從哪里，能變出數(shù)百萬的軍隊？

  就算不是昨晚一樣多的軍隊，也的確足夠殲滅他們了。

  是謊言？還是恫嚇？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閃過這個念頭。

  但當(dāng)他們看到那個刺客平靜得如同死水般的眼神時，一股寒意，卻從他們的脊椎骨一路竄上了天靈蓋。

  那個眼神里，沒有撒謊時的心虛，沒有吹牛時的狂妄。

  只有一種陳述事實的、理所當(dāng)然的冷漠。

  衛(wèi)炎的身體，猛地向后一靠，撞在了椅背之上。

  他這下明白，三天前那個刺客留下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個大工程術(shù)士，敢于提出如此羞辱性的條件了。

  對方根本就沒把他們這支南征大軍，放在眼里。

  他真正的敵人，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們。

  也不是震旦。

  而他之所以現(xiàn)在愿意坐下來談，或許，真的只是出于某種更深層次的他們現(xiàn)在還不能理解的算計。

  “他……他還說了什么？”

  衛(wèi)炎的聲音，干澀得如同兩塊砂紙在摩擦。

  他知道，當(dāng)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輸了。

  輸?shù)脧貜氐椎住?br />
  “我的主人說，談判的時間和地點，由你們來定?！?br />
  刺客仿佛沒有看到衛(wèi)炎臉上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