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發(fā)正對著尸體沉思，警長匆匆進了房間。

  只見他身上濺滿雞血，狼狽不堪，原本規(guī)整的警服沾滿斑駁血跡，帽子也歪在一邊，衣服上還糊著幾縷雞毛。

  他喘著粗氣，急切說道：“王隊長，有人看見一個戴氈帽的人從我們的封鎖范圍跑了……”

  王德發(fā)瞧著狼狽的警長，終究沒吐出半句責怪的話。他心里清楚，這些警察平日里應付些雞鳴狗盜還行，可面對敢對他這個情報隊長下死手的狠角色，確實難有招架之力。

  “咱們也算同病相憐，你這兒折了一個兄弟，我那邊更是沒了倆?！蓖醯掳l(fā)聲音低沉，透著幾分疲憊與無奈。

  警長一聽，頓時忍不住罵街：“他娘的！這叫什么事兒！那些殺千刀的，到底想干啥！”

  罵完，狠狠啐了一口，臉上滿是憤懣與不甘。

  王德發(fā)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強壓下心中的煩悶，將話題拉回正軌，目光緊緊鎖住警長：“仔細想想，從案發(fā)至今，到底都有誰到過這現(xiàn)場？”

  警長忙定了定神，一邊抬手抹了把臉上不知是汗還是雞血的污漬，一邊快速回道：“就只有我跟兩個弟兄，再加上那個報案的住戶，沒別人了。我一接到消息，就趕緊帶人過來，到了之后就守著現(xiàn)場，沒放其他人進去?！?br />
  王德發(fā)微微皺眉，在狹小的空間里來回踱步，鞋底與地面摩擦發(fā)出沉悶聲響。

  如果警長所言屬實，那兇手要么是在他們趕來之前就已逃離，要么……就隱藏在這寥寥幾人之中。

  想到這兒，他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再次打量起警長，心中暗自思忖，難道真有人敢在眼皮子底下搞鬼？

  王德發(fā)停下腳步，語氣嚴肅：“這件事必須保密，知情范圍絕不能再擴大。要是消息走漏出去，你我都擔待不起。”

  警長被王德發(fā)的神情和話語嚇了一跳，這才猛地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死的人身份可不一般，尤其是衛(wèi)生間里那位，從種種跡象來看，絕非泛泛之輩。

  這背后牽扯的，很可能是一張盤根錯節(jié)的大網(wǎng)。

  他忙不迭點頭：“王隊長您放心，我懂這事兒的輕重，回去就跟弟兄們交代，嘴都給我閉緊了。誰要是敢多嘴，我扒了他的皮?！币坏┫U散，引發(fā)的連鎖反應可能會讓局面徹底失控。

  王德發(fā)見警長態(tài)度不錯，神色稍緩，但仍不放心地叮囑道：“報案的那家伙也給我盯緊了，別讓他到處亂說。要是出了岔子，我拿你是問。”

  警長連連稱是，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棘手的事兒。

  王德發(fā)沖著警長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別愣著了，搭把手，咱們先檢查下尸體。法醫(yī)還沒到，咱們不能干等著?！?br />
  警長雖在情報方面不怎么靈光，但處理刑事案件卻是把好手，水平甚至在王德發(fā)之上。

  聽到招呼，他迅速整理了下情緒，走到浴缸旁。

  兩人蹲下身子，開始仔細查看尸體。

  警長小心翼翼地將死者的頭從浴缸中輕輕抬起，觀察著死者面部的細節(jié)。

  王德發(fā)則專注于死者被反捆的雙手，試圖從繩索的捆綁方式上找到線索。

  “這繩索綁得很專業(yè)，手法利落，一看就是老手。”王德發(fā)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研究著繩結，“而且用的是水手結，一般人可不會打這種結?！?br />
  警長微微點頭，目光落在死者腫脹的頸部，輕輕撥開皮膚上的褶皺：“王隊長，你看這兒，有一個針眼兒，應該是被人注射了什么藥劑，也許這就是兇手控制他，把他溺死的關鍵。”

  王德發(fā)湊近查看，認同地點了點頭。

  死者的身材雖然不高大，但渾身都是精肉，不可能乖乖地任人擺布。

  警長的推斷很有道理。

  兩人繼續(xù)在尸體上尋找蛛絲馬跡，一邊檢查一邊交流著看法。

  衛(wèi)生間里安靜得只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和偶爾的低聲討論。

  王德發(fā)盯著浴缸里那微紅的水，眉頭擰成了麻花，轉頭對警長說道：“這浴缸里有血，你說會不會是有雞跑進來了，這其實是雞血？”

  警長一臉篤定地搖了搖頭，語氣堅決：“我問過報案那主兒了，他能肯定雞絕對沒進過這屋。”

  王德發(fā)眉頭皺得更緊，喃喃自語：“那就怪了，這血究竟是從哪兒來的呢？”

  警長摸著下巴思索片刻，推測道：“會不會是殺手流的血？畢竟死者身上沒見著血啊?！?br />
  王德發(fā)眼睛一亮，順著思路分析：“要是殺手受傷了，那房間其他地方或者走廊，說不定會有血跡滴落?！?br />
  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我明白了，是殺雞的血干擾了咱們的判斷。殺手的血跡肯定在走廊！”

  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立刻順著走廊開始仔細尋找。

  警長在辨別血跡方面確實專業(yè)，他俯下身，眼睛幾乎貼到地面，仔細分辨著每一處可疑的痕跡。

  終于，在走廊一處不顯眼的角落，警長指著一小灘暗褐色的痕跡說道：“這是人血，不是雞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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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發(fā)湊近一看，心中一喜，看來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既然有受傷的可能性，就要立即還原是什么導致他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