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絕境逢生
不多時,街坊四鄰被驚動了。
腳步聲漸漸匯聚,由遠及近,轉(zhuǎn)眼間,這小小的院落已被二十幾個身影圍得水泄不通。
石原熏藏在屋內(nèi),耳畔回響著外面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和腳步聲,心中五味雜陳。
他透過窗欞的縫隙,望見外面那些陌生的面孔,有的面帶關(guān)切,有的則是一臉好奇與警惕。
他深知,今日之事已難善了,自己如同籠中困獸,插翅難逃。
那青年漲紅了臉,站在人群中央,手指著石原熏藏身的灶間,將石原熏偷羊、偷衣服,還把他弟弟打得鼻青臉腫的事兒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
他聲音洪亮,帶著滿心的憤懣,在場的鄉(xiāng)親們聽了,無不氣得直咬牙。
這村子里,大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兒,平日里誰家有個難處,大家都會搭把手,鄰里關(guān)系親密得如同一家人。
如今這家出了這樣的事兒,鄉(xiāng)親們哪能坐視不管?
幾個血氣方剛的青壯,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轉(zhuǎn)身就回家拎了農(nóng)具過來。
鋤頭、鐵鍬在他們手中揮舞,發(fā)出“呼呼”的風(fēng)聲。
他們個個摩拳擦掌,大聲嚷嚷著要把石原熏揪出來,讓他給個說法,絕不能讓這等惡人在村里橫行霸道。
人群里,一個老漢氣得胡子直抖,粗著嗓子嚷道:“這還用說,指定是偷雞摸狗的慣犯,不然哪能干出這么多缺德事兒!”
一個大嬸子一把抹掉眼角的淚,指著屋里頭說:“你們瞅瞅,把小山子打成啥樣了喲,臉上腫得跟發(fā)面饅頭似的,真下得了這狠手,簡直畜生不如!”
一個壯漢氣得臉紅脖子粗,揮舞著手里的鋤頭喊道:“依我看,這樣的人,打死都不冤,省得他再去禍害別人!”
這時,一個戴著老花鏡的老頭站了出來,皺著眉頭勸道:“大家先消消氣,還是不要鬧出人命,咱們報官吧,讓警察來處置他,也能給小山子一家一個公道?!?br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嘈雜得像炸開了鍋,可商量了半天,也沒個定論。
這時,戴著老花鏡的老頭站了出來,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目光看向門口的青年,緩緩開口道:“你們家發(fā)生的事,你是苦主,你來說說,該怎么處置他?”
青年聽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緊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他把我弟弟打成那樣,還偷了東西,這口氣我咽不下!要我說,就得狠狠教訓(xùn)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
話音剛落,人群里就有人附和:“對,不能輕饒了他!”
可也有人擔(dān)憂地說:“可別真鬧出人命啊,還是按三爺才說的,報官吧。”
一時間,眾人又陷入了爭論之中。
灶間里,石原熏被困得像只困獸,聽著外面鄉(xiāng)親們七嘴八舌的怒罵和爭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滾。
自己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那些憤怒的村民極有可能一窩蜂闖進來,把他亂棍打死。
石原熏平日里雖也經(jīng)歷過不少生死時刻,可此刻他卻并不怕死。
然而,要是以這樣窩囊的方式死去,日后傳回特高課,定會成為同僚們茶余飯后的笑柄。
一想到那些人嘲笑的面孔,石原熏就覺得無比屈辱,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他緊緊握著拳頭,指甲都掐進了掌心,眼神中滿是憤恨與不甘,腦子里飛快地思索著脫身之法。
灶間外嘈雜的聲浪里,忽然混進一道拖沓的腳步聲。
眾人扭頭望去,只見個穿黑色制服的警察晃晃悠悠走來,制服扣子都沒系齊,腰帶松垮地耷拉著,帽子也是歪著戴的,渾身酒氣熏得人直皺眉。
青年臉色一變,快步上前解釋:“我本要去鎮(zhèn)上尋您,可半道聽說您不在,就讓我堂弟去替我報了案,我這才急著趕回來……”
那警察瞇著眼打了個酒嗝,醉醺醺地擺擺手:“廢、廢話少說!怎么回事?”
青年將
他踉蹌著撥開人群,目光掃過石原熏藏身的灶房,又落在小山子腫起的臉上,忽然咧嘴一笑:“喲,偷東西還打人?膽子不小啊!”
說著竟從腰間掏出一把準星都磨禿了的駁殼槍,在手里轉(zhuǎn)了個花槍,槍口晃晃悠悠指向眾人。
人群被那黑洞洞的槍口嚇得一陣騷動,眾人慌忙向兩側(cè)退開。
青年強忍著心頭的恐懼,雙手微微顫抖著指向灶房,聲音卻還算鎮(zhèn)定:“那歹人躲在灶間里頭,他傷了人,還搶了東西,您可得主持公道??!”
警察醉眼朦朧地瞥了青年一眼,嘴里嘟囔著:“哼,老子當(dāng)然知道他在灶間里面,老子辦過的案子、抓過的壞人,比你吃的米還多,我能不知道他藏在里面?”
說著,他大步朝著灶房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歪歪斜斜,槍口隨著他的步伐晃動著,仿佛隨時都會走火。
來到灶房門口,警察用槍管頂開那扇破舊的木門,扯著嗓子喊道:“里面的,給老子滾出來!再不出來,可別怪老子手里的家伙不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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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內(nèi)死寂無聲,警察見無人應(yīng)答,惱羞成怒,抬腳就踹向木門,本就破舊的門“哐當(dāng)”一聲倒在地上,揚起陣陣灰塵。
他瞇起眼睛,踉蹌著走進灶房,嘴里還不停叫罵:“敢跟老子玩捉迷藏,看老子不把你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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