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庇護(hù)
男子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手指顫抖著摸向懷中:“長官行個方便......”
說話的功夫,一疊鈔票悄無聲息地塞進(jìn)警察手中。
警察捏了捏厚度,卻突然冷笑:“當(dāng)我是瞎子?”
他將鈔票揣入口袋,“孫掌柜,你這'老主顧'挺有意思啊。”
掌柜的臉色瞬間慘白:“這不關(guān)我的事,他是剛剛才……”
警察道:“這位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br />
話音剛落,男子掏出手槍頂在了警察的頭上:“放我走,我保你性命無憂。否則,這顆子彈可不長眼。”
被劫持的警察后脊梁頓時沁出冷汗,雙腿篩糠般打顫,喉結(jié)上下滾動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響。
男子押著人質(zhì)步步后退,被挾持的警察踉蹌著撞翻腌菜缸,咸腥汁水順著警服下擺滴落,在青磚地上洇出朵朵墨梅。
他不敢掙扎,只覺后頸汗毛根根豎立如待發(fā)的箭矢。
孫老板呆立當(dāng)場,綢衫下擺抖若風(fēng)中殘葉。
另一個警察握著警棍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見自己的同伴被劫持,竟下意識退半步。
“好漢饒命……”被挾持的警察癱成軟泥,褲管濕漉漉貼在腿上。
“家有老母……”話音未落,后頸突然傳來推力,整個人撲倒在霉味濃重的柴堆里。
待他抬頭時,只看見那男子已經(jīng)奪門而出。
癱坐在地的警察望著自己尿濕的褲管,扯開領(lǐng)口癱成大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直到同伴的腳步聲近在咫尺才驚醒,嘶聲吼道:“你他媽剛才是嚇傻了,躲什么?”
同伴道:“還不都是你,為了訛孫老板點錢就不顧性命?!?br />
“你放屁,還不是那個上面的警察說的。誰他媽的知道那盜竊犯身上有槍?!?br />
原來,兩人在所里抽煙喝茶聊天打屁的時候,有個自稱是警察廳的年輕警察告訴他們孫老板的店里有逃跑的盜竊犯,兩人想也沒想就沖了過來。
“什么盜竊犯啊,咱們都被人家忽悠了。”
二人相互攙扶著,腳步虛浮地挪到前堂柜臺處。
那先前險些尿了褲子的警察,此刻漲紅了臉,指著孫老板的鼻子便罵:“你瞧瞧你開的這破鋪子,招惹的什么人!險些害了老子性命!”
另一警察雖未言語,可那眼神也滿是怨懟,直直地盯著孫老板。
孫老板心里暗自叫苦,直罵自己倒霉透頂,臉上卻還得賠著笑,嘴里不住地應(yīng)和:“二位警爺,是小的不好,是小的不好。今日這頓驚嚇,著實委屈二位了?!?br />
說著,趕忙從錢匣子里摸出幾塊銀元,塞到警察手里,“這點小錢,給二位警爺壓壓驚,權(quán)當(dāng)小的賠罪了。”
警察掂了掂手中的銀元,臉色稍緩,可嘴上仍不依不饒:“哼,今兒個算你識相,下次再出這檔子事,可沒這么容易了結(jié)!”
孫老板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絕不會再有下次了,二位警爺放心?!?br />
待兩位警察相互攙扶著,罵罵咧咧地出了鋪子,孫老板這才長舒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望著空蕩蕩的柜臺,嘴里嘟囔著:“這真是無妄之災(zāi)啊,平白無故又出了血,還得罪了這倆瘟神,往后可咋辦喲……”
兩位警察回去后,便火急火燎地沖進(jìn)警局,扯著嗓子喊來一幫平日里交好的兄弟。
那神情,活像見了索命的閻王般慌張,把眾人聚到一處,唾沫星子橫飛地描述著那年輕男子的模樣——
瘦高個兒,穿著一身藏青色西裝,眼神陰鷙得像條毒蛇。
“哥幾個,那家伙手里有槍?。 毕惹半U些丟了性命的警察拍著大腿,聲音都變了調(diào),“我當(dāng)時被他拿槍頂著腦袋,差點就交代在那兒了。你們說,能隨身帶槍的主兒,能是一般的盜賊嗎?指不定身上背著好幾條人命呢!”
眾人聽了,原本還帶著幾分玩笑的神情瞬間凝重起來。
帶頭的警長皺著眉頭,把煙斗在桌角上狠狠磕了磕:“這事兒可大發(fā)了,不能就這么算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把街面上的弟兄都撒出去,挨家挨戶地搜,哪怕把整個南京翻個底朝天,也得把那家伙給我揪出來!”
一時間,警局里亂成了一鍋粥,警笛聲、腳步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
警長親自打電話將情況一五一十向上面報告,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那男子持槍的危險性,以及可能涉及的命案。
梶原千春原本精心謀劃著暗中尋到阿囡等人,好達(dá)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可警察這般大張旗鼓的搜捕行動,徹底打亂了她的節(jié)奏,那計劃只能無奈地胎死腹中。
梶原千春坐在昏暗的房間里,眼神中滿是陰鷙與不甘。
她反復(fù)思索著,警察來的時機(jī)甚是蹊蹺,多半是自己人被發(fā)現(xiàn)了,對方出面干擾。
如此說來,那么阿囡他們大概率就藏身在這雜貨鋪周邊,不然也不會出此計策。
想到這兒,梶原千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迅速下達(dá)了一道命令。
特高課召集了一批生面孔的手下,這些人都是精心挑選培養(yǎng)的,平日里鮮少露面,為的就是在關(guān)鍵時刻派上用場。
小主,
那些手下領(lǐng)命而去,在雜貨鋪附近的街巷中四處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