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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鞋匠手上動作不停，一邊說：“現(xiàn)在穿皮鞋的不少，但還是穿布鞋的多，所以我們只能在一些咖啡館、大飯店、旅館以及洋行這樣的地方擺攤，不然怎么糊口？”

  “不過話說回來了，有些人去咖啡館也是穿著布鞋的，未必在這咖啡館門口擺攤就能接到生意。”

  方如今看向他：“你觀察得還挺仔細。”

  擦鞋匠笑笑：“咱們雖然說是手藝人，對那還是要有眼力，不然人家憑什么來你這里擦鞋啊？人家又不知道你的手藝好壞?！?br />
  戴建業(yè)朝他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擦鞋匠更是打開了話匣子。

  因為這兩個人常年累月在咖啡館對面擺攤，聽的看的自然不少，方如今也愿意跟他們多說說話，沒準會尋到有用的信息。

  “你這兒有沒有什么新鮮事兒？我這耳朵可等著聽呢?！?br />
  擦鞋匠聞言，眼睛一亮，似乎就等著這句問話：“你還別說，最近真有這么一位，五六十歲的樣子，每次都穿著非常干凈的皮鞋來，奇怪的是，他從不進咖啡館，就坐我這兒擦鞋，眼睛時不時地往咖啡館里瞅，像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在看什么風(fēng)景。”

  方如今眉頭微挑，迅速與一旁的戴建業(yè)交換了一個眼神，后者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個細節(jié)，似乎與他們正在調(diào)查的案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他長什么樣？”方如今壓低聲音，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過于急切。

  擦鞋匠想了想，開始描述：“他啊，瘦高個兒，頭發(fā)有點花白，但梳得整整齊齊，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對了，左腳腳腕的地方好像有一道傷疤，看著還挺長的?！?br />
  方如今和戴建業(yè)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答案。

  這個描述，與被捕的宮崎柊吾所描述的板倉彌久驚人地相似。

  板倉彌久在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執(zhí)行過一次行動，由于行動中出現(xiàn)了突發(fā)情況，他們準備不足，導(dǎo)致參加行動的三人直接當場被擊斃兩人。

  板倉彌久雖然僥幸成功逃脫，但在和對方搏斗的時候，腳腕被對方所傷，這個傷疤一直留了下來。

  為了不讓人注意，即使是夏天也是穿著長褲。

  這個特征雖然宮崎柊吾講過，但若不是確定一定的范圍，根本無法查證。

  方如今和戴建業(yè)都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線索，竟然會在這里出現(xiàn)。

  這時，一旁賣煙的老漢也湊了過來，好奇地問：“你們說的是誰??？這個人好像是有點熟悉，就是那天進咖啡館的人。但是你說的這個情況，我這天天在這兒擺攤，怎么沒見過？”

  擦鞋匠笑了笑，解釋道：“那幾天你兒媳婦生孩子，你不是沒有出攤兒嘛。”

  老漢恍然大悟：“對，對，那幾天我是沒有來。你說的沒錯，我看見他進咖啡館的時候，確實是穿了雙布鞋?！?br />
  這些零零碎碎的線索以及不太成熟的推測，匯聚到一起，方如今感覺，江離被綁架，以及蔣進失蹤的背后極有可能有日本間諜在偷偷操縱。

  可是，他們?yōu)槭裁匆⒅Y進呢？

  他忽然想起了那次蔣進曾經(jīng)說過在茶樓破壞了一次宮崎柊吾的接頭。

  可是宮崎柊吾已經(jīng)被捕了，后續(xù)的行動不會是宮崎柊吾指派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板倉彌久了，畢竟宮崎柊吾是向他匯報過茶樓的事情的。

  但方如今疑惑的是，板倉彌久未必知道這個人就是蔣進。

  因為蔣進是臨城臨時來南京出差的，不會這么輕易地進入日本間諜的視線之內(nèi)。

  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有人認識蔣進。

  方如今猜測，這個認識蔣進的人，應(yīng)該也是臨城過來的。

  既然這樣，這個人很有可能也認識自己。

  這樣一來，特高課想綁架蔣進就說得通了。

  他們想通過蔣進，打自己的主意。

  根據(jù)宮崎柊吾對板倉彌久這只老狐貍的一貫了解，這種事他應(yīng)該做得出來。

  原來蔣進只是計劃中的一環(huán)，他們真正想要對付的人，就是他方如今自己。

  想到此處，方如今心中更是充滿了愧疚感，沒想到是自己連累了蔣進。

  這時，戴雷平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令方如今感到振奮的消息。

  而這個消息事關(guān)蔣進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