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方如今來銀行并未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而且在河邊的樹林里待了一夜，衣服臟亂，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

  這經理見對方并不是來存錢或者借貸的，便沒了興趣，巴不得他們趕緊走。

  “麻煩你再好好看看，這把鑰匙是不是貴行保險柜上的？”

  胖經理心里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微笑著回應：“這位先生，我方才已經講得很清楚了，這把鑰匙并非我們這里?！?br />
  他的眼神里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蔑，似乎早已習慣了處理這類“誤會”。

  戴建業(yè)聞言，臉色一沉，怒火幾乎要沖破胸膛，卻被身旁的方如今用眼神及時制止。

  “你不妨再仔細想想，持有這把鑰匙的客戶，應該是你們銀行的一個大主顧?！?br />
  “先生，這真不是我們銀行的?！迸纸浝砟抗饪焖俚卦诜饺缃袷种械蔫€匙上掃過，然后又一次確認了自己的答案。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那職業(yè)性的微笑，但此刻那笑容在戴建業(yè)眼中卻顯得格外刺眼。

  仿佛是在嘲笑他的無知，或是在暗示他別在這里浪費時間。

  “我確定我已經仔細檢查過了，這把鑰匙的樣式、標記，都與我們銀行保險柜的鑰匙不符?！迸纸浝淼穆曇舨桓撸跋Ｍ麕孜幌壬狡渌你y行看看，也許會有收獲?！?br />
  “好，多謝了?！?br />
  方如今道謝之后，轉身步出了銀行的大門，一步三回頭的戴建業(yè)，面對著那位胖經理滿是笑容的面孔，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澆了油一般，愈發(fā)難以平息。

  “組長，這個經理分明就是在敷衍咱們！”戴建業(yè)壓低聲音，語氣中滿是憤慨，“不如直接表明身份，亮出咱們的底牌，我看這小子有幾個膽子敢跟特務處叫板？”

  然而，方如今卻輕輕地搖了搖頭。

  “建業(yè)，沉住氣。”他低聲說道，“這里是南京，不比臨城那樣的小地方。這些銀行里的人，說不定哪位就跟上面的大人物有關系。咱們還是小心為妙，別因為一時的沖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br />
  “可是，組長，難道咱們就任由他這么糊弄咱們？”戴建業(yè)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自然不是。”方如今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但咱們得用更聰明的方式，不能硬碰硬。你記住，無論在哪里，智慧總是比蠻力更有用?！?br />
  “組長，你有辦法？”戴建業(yè)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方如今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

  “辦法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戴建業(yè)一聽，頓時喜上眉梢，笑道：“組長的辦法自然是奏效的。自從我跟了你，還沒見過組長失手過呢?！?br />
  方如今輕輕地拍了拍戴建業(yè)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們先到對面去喝杯茶?！?br />
  戴建業(yè)雖然心中不解，但還是不得不服從命令，跟著方如今走進了對面的茶樓。

  茶樓就開在銀行的斜對面，因為地段繁華的緣故，這里的生意相當好，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方如今和戴建業(yè)在茶樓里等了十來分鐘，才終于等到了一個靠窗的座位。

  從這個位置，他們可以清晰地看到銀行的大門，以及進出的人群。

  伙計很快端上了茶點，熱氣騰騰的茶水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但戴建業(yè)卻都沒有心思去品嘗，眼神都緊緊地盯著銀行的大門。

  “組長，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戴建業(yè)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方如今輕輕地抿了一口茶，動作優(yōu)雅而從容，仿佛他此刻并非身處繁忙喧囂的茶樓，而是在自家書房中悠閑地品茗，緩緩地說道：“我們在等剛才那個經理?！?br />
  “等他？”戴建業(yè)聞言，臉上滿是詫異之色，“組長，你剛才不是說咱們要查明真相嗎？等他出來干什么？”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個經理一會兒就要出來了?！狈饺缃褚桓毙赜谐芍竦臉幼印?br />
  “難道他也是日本間諜？”戴建業(yè)的聲音壓低了幾分。

  “有可能，但不絕對?！狈饺缃駬u了搖頭，“我們不能僅憑猜測就下定論。但是，這個經理的態(tài)度和行為確實讓我們有理由懷疑他。所以，我們要跟著他，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貓膩?！?br />
  戴建業(yè)聞言，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銀行的大門口緩緩走出一人，身形略顯臃腫，正是方才那個胖經理。

  此刻他已經換下了西服，穿了一件灰色的長袍，戴著黑色的禮帽，一邊下臺階一邊鬼鬼祟祟地向四周打量。

  戴建業(yè)一眼就認出了他，激動地說道：“組長，那胖子出來了?！?br />
  方如今聞言，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點了點頭：“派兩個兄弟跟上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