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喝道：“你要當(dāng)漢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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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突如其來的怒斥讓張祥金愣住了。

  他沒想到父親對日本人的仇恨如此深重，更沒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句合伙做生意，就讓父親如此震怒。

  看著父親那憤怒的眼神和顫抖的手指，張祥金知道自己觸碰到了父親的底線，面色尷尬地解釋道：“爹，您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借助日本人的勢力，把咱們的生意做大做強(qiáng)。”

  “日本人占領(lǐng)了東三省，這江南一帶遲早是要打過來的，現(xiàn)在咱們跟日本人處好了關(guān)系，將來人家也不能虧待了咱們不是？再說了，安徽那幾個大茶莊一直都壓在咱家頭上，什么時候才能翻身……”

  然而，這番解釋并未平息張文卿的怒火。

  “為了壓過人家的生意，你就去給日本人當(dāng)漢奸？真不知道日本人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那不也是漢奸！都是給日本人當(dāng)走狗！”張文卿氣的指著張祥金的鼻子罵道，“當(dāng)初你去日本跑船我本就是不同意的，那不光彩，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戳咱們老張家的脊梁骨嗎？現(xiàn)在倒好，你又想著給鬼子當(dāng)走狗，你連祖宗的臉都不要了嗎？”

  張祥金被父親罵得抬不起頭來，但心中也涌起了一股不服輸?shù)膭蓬^。

  他強(qiáng)辯道：“爹，我知道您老人家一輩子本本分分做生意，但現(xiàn)在的世道變了。這些年我們吃了多少虧，不就是因為根基太淺，沒有過硬的后臺嗎，那些老牌的茶莊還有商會把咱們當(dāng)成到了軟柿子，他們說賣什么價，咱們就得賣什么價，他們說哪一片區(qū)域，咱們就得只能經(jīng)營哪一片區(qū)域，我不服氣！咱們要是再不想辦法翻身，遲早得被他們吞并?！?br />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爹，我不就是想把生意做大、多賺點錢嗎？再說了，日本人的勢力如日中天，咱們也不能對此視而不見吧？”

  “行啊，你是鐵了心要跟日本人攪和在一起了是吧？”

  張文卿大怒。

  張祥金忍不住強(qiáng)辮道：“爹，你別看現(xiàn)在賬面上生意不錯，但咱們的命脈捏在人家手里，哪天人家不高興了，咱們就得關(guān)張大吉！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yǎng)活，您那三個大孫子以后怎么辦？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張文卿聽著兒子的辯解，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一些。

  他知道兒子說的都是實話，這個世道確實變了，再像以前那樣本本分分做生意已經(jīng)行不通了。

  但是，他依然無法接受兒子與日本人合作的選擇。

  一陣沉默過后，張文卿悶聲說道：“不管怎么說，再有難處也不能給日本人做事。你要是一心想走這條路，我年紀(jì)大了也攔不住你。但你得為我的三個孫子考慮考慮，不要讓他們被當(dāng)成漢奸的崽子?！?br />
  說到最后，老人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哽咽。

  張祥金看著父親那悲傷的神情，心中一陣刺痛。

  老父親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名聲和節(jié)氣，自己與日本人合作無疑是在踐踏父親的底線。

  但是，為了家族的未來和生計，他似乎已經(jīng)別無選擇。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點頭說道：“爹，您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讓祖宗蒙羞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干的！”

  張文卿看著兒子那堅定的眼神，知道他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年紀(jì)大了想回績溪老家去。人嘛總是要葉落歸根的。你爺爺奶奶的墳都在老家等我死了就把我埋在他們身邊盡孝去吧?！?br />
  聽到父親提起回老家的事情張祥金心中一動。

  張祥金也知道跟日本人合作會有風(fēng)險，正好借著老父親回績溪老家的事情，把老婆和三個兒子送回去。

  如此，即便將來自己遇到了危險，也能更加從容應(yīng)對。

  張文卿聞言只是點了點頭，抬手將一杯茶當(dāng)成一口悶酒灌了下去，沒有再多說一句。

  這場談話在沉悶與無奈中結(jié)束，張祥金的辯解未能完全消除張文卿心中的憂慮。

  夜已深，張祥金洗漱過后便前往書房安歇，留下張文卿獨自在屋中沉思。

  老人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而復(fù)雜。

  他知道兒子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但他也擔(dān)心兒子會走上一條不歸路。

  與日本人合作無疑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帶來利益，也可能招致滅頂之災(zāi)。

  張文卿嘆了口氣，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擔(dān)憂。

  他不希望兒子卷入這場是非之中，更不想看到家族因為兒子的選擇而遭受牽連。

  然而，他也明白自己已經(jīng)老了，根本無法左右兒子的決定，只能盡力去保護(hù)他所珍視的一切。

  想到這里，張文卿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門口低聲叫來了老管家。

  “你明天一早就去查查，這小子今天跟誰接觸了？記住，千萬別讓人家發(fā)現(xiàn)?！睆埼那涞吐暦愿赖?。

  老管家點點頭，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默默地退了出去。

  ……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

  然而，在這寧靜的表象下，暗流涌動。

  小野昭明此刻正端坐在書桌前，眉頭緊鎖，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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